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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谛没有回答,一瞬间明白了一切,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如何进入到这副身体的?我又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谛还是没有搭理她,眼泪瞬间流了下来,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望舒此时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药水。
柔声对着谛说道:“好了,你又何必这样,先出去打发掉外面那些人吧,这里有我。”
谛这才缓缓睁开眼冷冷看了一眼望舒。
他也不想,但她更怕谛亚误会。
望舒将药端到按莱面前,柔声说道:“你叫端木桉莱是魔界的长公主,至于你为什么会到谛亚的体内,我也不得而知。”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桉莱轻轻摇了摇头,她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如,为什么我没有关于桉莱的记忆?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父皇要如此待我?但她害怕,怕她自己问多了连凤凰也厌烦她。
“那现在乖乖吃药?”
桉莱从望舒手里拿过药喝了一口,药材的苦涩夹杂着泪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一口气把药全喝了下去。
望舒拿过碗,温声道,“先睡会吧,这件事不急,日后自会有答案的。”
“嗯。”小声回了句
望舒上手轻轻擦去了桉莱眼角的泪水。
见她稳稳睡去后,拿起旁边的手帕擦拭着双手。
没过一会儿桉莱就觉得一瞬间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心脏的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她想挣扎却连声音也无法说出。
望舒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不急不忙的将一切整理好。
谛走了进来,看到桉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疑惑。
望舒突然开口:“她有些累了就睡下了。”
谛点了点头。
望舒走到谛面前,柔声说道:“走吧,别打扰了她休息。”
走出大殿往右转的瞬间趁谛没有注意他时,低眉瞥了一眼床榻上之人,眼底闪过一丝机不可察觉的异样。
天神文和站在菩提神树面前,看着接近枯萎的神树,双手捏成拳强大的威压将旁边的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气愤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立阳立即上去拍了拍文和的肩膀,向他摇摇头。
文和闭上了眼,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前面的方宁。
方宁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强忍下心中的恐惧声音颤抖着回到:“回……回陛下。”咽了咽口水
“是臣看守不利,臣愿领罚。”
文和一脚就踢了过去,指着周围变成废墟的地方厉声道:“你的命值几个钱,本帝要的是原因,造成如今这般的原因,你听明白没有?”
“父王~”一道软软的声音传来,情华被人扶着过来。
文和立即上去接过扶住情华的左手,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情华咳了咳,无力的说:“不记得了,好像是谛亚度雷劫然后……然后全身都感觉要窒息一样,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
陈立阳小跑过去,问道:“你可有看到小灵?”
情华摇了摇头。
陈阳也不好问些什么了,让她好好休息,便走了。
浮生也赶到了江月晓旁边,左右看了看没见谛亚的身影。
浮生扶着江月晓的手臂小心的问道:“殿下,您身体不要紧吧?要不要先回黑域?”
江月晓愣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嗯。”
“走吧。”
陈立阳在这片恍如废墟的地方没有找到陈巧卿,心里既庆幸又担心的。
突然有人过来禀报说陈巧卿受了重伤,在药王殿里,药王正在为其医治。
陈立阳心都凉了半块,立即向药王殿飞去。
文和走向菩提神树,手刚触碰到的一瞬间一道淡绿色的灵力从树根下环绕到了文和的手腕上。
文和立即将手臂上鲜红的衣服盖住那股灵力,左右看了看,咳了两声,嘱咐他们安抚好伤员便离开了。
许多日后想到这一幕都不经想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啊……
谛亚体内。
“这是哪里?”桉莱身处一片寥雾当中,明显能看出这是海底,周围都是海水视线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有人在吗?”桉莱再次唤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
壮着胆子往前走,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了去路,恍然视线开始清晰起来。
是一面水墙,对面是蜷缩起来的谛亚,她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
“你……你受伤了?我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体里?我完全没有关于桉莱的记忆,”
“我之前还不相信,直至今天我看到了父皇和凤凰,原来这一切温馨的画面都是假的,”
“父皇这么多年对我的宠爱也都是假的,我是不是很蠢?”眼泪不停的流,声音也有些哽咽
“如果我是桉莱的话,那么说沈清珏是不是喜欢我的?对吗?原来不是我一见钟情是我原本就是桉莱,所有才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我感觉很冷,很冷。”
桉莱对着水墙自言自语。
谛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桉莱面前突然出现许多的一排排小鱼,带来了亮光把桉莱身边照亮。
一条透明体内布满了星辰的海鲸跳了出来,还有很多水母和小泡泡,周围布满了星辰。
这一刻仿佛她置身于时间长河之中。治愈了她内心的恐慌与迷茫。
或许她知道不该纠结于她是谁了。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开心的玩弄着小鱼,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看向水墙对面的谛亚。
上前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水墙,喃喃道:“谢谢你,说实话刚见你时我很害怕,你说话又像冰潭里的冰,冷的让人畏惧,”顿了顿,略显羞涩道:“现在觉得你也不是那么无情嘛。”
午夜的黑域依旧热闹非凡且黑暗和魔界不同的是,这里的黑夜很美,满天的星辰与极光同距。
这里也是人身死后所要来到的地方,所以这里也称地狱。是八荒中最大的一个荒,它不像其他荒一样上面必有四界的帝王,它独属自己不归任何一方管辖。
黑域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活人也有死人,活着的人为逝去的家人亦是爱人而来,死人也有因执念而留这世间徘徊。
其中魁业圣堡是黑域首城,是一天中都“热闹非凡”的地方。
进了这里不论身份高低都要带着特有的面具,除非有人不怕死或者后台足够硬,否则得罪了人都会遭到报复。
有最热闹的地方自然也有最安静的地方。
挺拔的树木上的树杈上坐着一位棱角分明,眉宇间透露着一股神秘感,他的身姿兰芝玉树的男子。
男子一只脚垂下,森白色的双手修长节骨根根分明,右手心里处拿着一枚精雕玉琢的翡翠玉,中间刻着“晓”字。
此人正是江月晓他已然褪去了一脸的雀斑与先前在魔猎森林易容的模样大不相同,他本身更加俊美如崖壁上孤芳自赏的松木。
高挑的鼻梁,一双瑞凤眼眼尾处有着一颗若隐若现的小小的红痣,在有光亮的时候到不明显,可一旦出现在黑夜就格外的显眼。
他长得很有攻击性,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野心勃勃的眼睛,只不过他掩藏的很好,谁都没有发现,
但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呆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森白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精致。
他双唇紧闭,墨青色的秀发垂落至腰间,与他此时穿一袭青色长衫没有太多的装饰倒有些相配。
此刻一动不动的模样好似落魄的贵族公子,他低着头紧紧盯着手心里的玉佩在发呆。
这里异常的寂静,身后就是青碧山居的一座别院。
此时来了一位面相秀丽但脸部憔悴毫无血气,若此时有一阵风就能把她那脆弱的身躯吹散架。
“哥哥?”江离小声的唤了一声,身体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江月晓立马反应过来,“你这身体还是少出来些。”将她扶到屋内,担心的说道
江离微微笑了笑,弱声道:“是那小公主不好相处?”
江月晓摇了摇头,说道:“我听父亲说,换了新的大夫,开的药吃了没有?”
江离苦笑道:“我这病,吃与不吃都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是我连累了哥哥。”
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江月晓轻轻抹去了她眼角了泪水。
柔声道:“小离不用担心,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相信哥哥好不好?”
江离轻笑的点点头,焦急道:“我听说哥哥受伤了,叫人来看了没有?”
江月晓道:“你别担心,让人来瞧过了并无大碍。”
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
“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在天神界里边了。”
来人正是黑域人称阎王的人,人如其名,长得凶神恶煞左脸贴近眼角下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刀疤。
直直的看了一眼江月晓,又转头看了看江离憔悴不堪的面容,心中好些不忍。
江月晓搀扶着江离一同向阎王行了礼。江月晓凑近江离耳边说:“哥哥下次再来看你。”
离开落院后,就听见,“小离下次在的时候,你就别来了。”
江月晓越过他走向池边目光冷冽的盯着池里的黑鱼。
阎王冷哼一声,甩了下袖子走到江月晓旁边气愤道:“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你吗?”江月晓挑了挑眉头,反问
江月晓深邃的眼眸望向那个一脸怒气的阎王,补上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阎王看到这个笑容不经冷颤,双手抱住胳膊说道:“咦~你别这样笑怪渗人的,话说我刚刚那表情是不是装的很凶,像不像?”
阎王冲江月晓翘了下眉头,把嚣张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月晓,“……”
江月晓别过脸懒得看他,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阎王尊下身捡起一枚石头就往池里扔,说道:
“白榆现在一直在天神宫昏迷着,听说白皙都快疯了,不过应该也快醒了。”
“嗯,这我知道了,就是为了这事?”江月晓反问道
“我想问一件事很久了,你究竟…是真的青月还是……江月晓?”
江月晓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呢?”
“我想你不会是青月那小子,那你又是谁?”
江月晓了当的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通过这些年来的相处,阎王这个人虽然是个老狐狸狡猾得很,但他值得信任。
阎王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千年前你找到我说……你要假扮我的私生子你的妹妹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与你母亲自幼相识自然愿意帮你的忙,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江月晓直言不讳
“你究竟要做什么?”
“或许是欲望吧……”声音很小,小到淹没在吹来的风中。此时的江月晓也说不清,对那人他是一见倾心,可那人心中是否有他却不清楚。
“啊?”
阎王没有听清。
江月晓道:“你听说过第一位神,初神谛巳吗?”又说:“如今海界的谛亚就是她的魂魄的寄生体,但她有神鳞在,神鳞是巳的一片尾鳞坚硬无比,附着了巳大半的灵力,就算此时杀了她,我的巳也不会醒来,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我的巳回到我身边罢了。”
穿越亿万年的旧事在此重提,属于他与那人的记忆也恍如犹在他眼前。
阎王整个人都愣住了,看这江月晓脸上那抹笑意以及流露的情绪,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在他印象里江月晓的眼睛总是有着一层薄薄的“雾”,他看不透也猜不透。
以前觉得他只是因为儿时遭遇的不幸善于伪装,如今看来是他此时非彼时,人亦如此。
不过这个故事纵使他乃掌控生死轮回的“阎王”,也不免被震惊到了。缓了好久才回过神,道,“初神大人?…我,我并未听过,只是在亿万年前破烂的忘川典故中断断续续提起过有这么一个人……怪不得你要接近她,原是如此。”
又道,“听闻四凶五神现世,我想谛亚一定会去寻,这是一个机会,还有…阿离的病……哪怕是你也没有办法嘛?这些年这些药只能遏制发病的时间减少些痛苦……”
江月晓道:“阿离乃是清体最是忌讳浊气,这事我自有打算。”
阎王得到答案后也不再多说什么,道:“嗯,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事,就算知道我也不会阻止,以前没有阻止你,现在也不会阻止,”
“多谢。”江月晓难得对起一个人真诚的道谢。
阎王叹息一声,拍了拍江月晓的肩膀,没有问江月晓真实身份是谁。
忽然他双目狠厉严肃的说道:“我只希望你要想清楚你这次招惹的是什么人,谛是个很可怕的人,四界中哪怕是其余三界合力也仅是五五开,现在不是时候,我只你很强,但目的没有达成之前要稍安勿躁。”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话真多。”江月晓玩笑道
阎王“噗呲”一声,知道是自己瞎操心了,亿万年前活下来的人可想会有多恐怖。
没有回话向外走去,突然说道:“本王没有子嗣,向来把你们兄妹二人当做亲儿女,不如认我做干爹如何嘿嘿?”
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认一个亿万年前就存在的人当干儿子想想都倍值。
江月晓微微转头瞄了一眼阎王,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没有生气,顺着开口道:“一直都是,不是吗?”
阎王听到满意的答案,乐颠乐颠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阎王走后,江月晓一人站在池边双瞳目视着黑水里游着的金色符纹的黑鱼,回想起刚刚阎王说的话,片刻后不屑地喃喃道:“人鱼皇?希望渺茫?呵。”
愚蠢。
天神界,洛阳殿内谛站在床沿,脸上充满了愤怒,对着跪在下面的太医厉声道:“这都两天了怎么还不醒?”
众人个个身体发抖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望舒上前本想扶住谛,谁想谛一个用力甩开了快要触碰到的双手。
望舒尴尬的将手收回来,柔声说道:“你先别急,让他们再看看。”
谛愤言道:“看什么看?看那么久了看出什么了?一个个都是哑巴光跪着不说话,滚都给本帝滚。”
望舒向太医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谛上前轻轻拿起白榆的左手,低头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小声说道:“小榆……”
谛亚体内——
桉莱其实听得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她无法回应,因为她知道这些话都不是对她说的。
她看着水墙对面的谛亚,依旧蜷缩的身体,一动不动,她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缓缓走近水墙,将手触碰到水墙,闭上双目说道:“
求你醒来吧,这本就是你的身体是我分走了你一半的生命来源,我愿将它全部还与你,我甘愿替你陷入沉睡。”
桉莱祈求着发生奇迹。
等了好一会儿,奇迹也没有发生,桉莱红了眼眶将手慢慢放下。
突然一道蓝色光线照到她的身体,一瞬间她自身的力量就被水墙吸走,她也慢慢陷入了昏迷。
水墙里的谛亚忽然睁开了双眼,瞬间突破了这道水墙,她站在水墙外冷漠的看着替她沉睡的桉莱,看了许久才说道:“双生花……花开两朵一生一死,一主一子互不相见,互不相识。”
谛亚一睁眼就看见谛抓着她的手放在额头上。
海界有一个不成文的习俗,说只要将病重人的手放在额头上“初神”就会护佑它们平安。
这让她不由想起,谛以前是一直都不相信这些歪理的。
谛亚皱了皱眉,轻声喊了句:“父帝?”
谛听到声音立即将谛亚的手双开,尴尬的咳了两声说:
“醒了?”
谛亚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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