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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病房,许菲儿没了上午的欢快,像个被霜打了的茄子。反倒是连战安慰她说:“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医生不是说了吗,可以换角膜的。”
“话虽如此,可角膜资源一向都很稀缺,还要排队,也不知道哪年能换上呢。”许菲儿无精打采地说道。
连战说:“那不是还有人工角膜可以换吗?”
“那人工的,要有排异反应呢?”
许菲儿无奈地看着他——眼周微红,眼睛微闭。心一下子更不是滋味了。
“还要你反过来安慰我。”她鼻子一酸的说道,轻声地问:“眼睛很疼吧?”
连战笑着摇摇头,“不疼。”
“老公,你别被我的情绪影响了,就像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希望。”许菲儿说,“咱们先等手术后看看情况,要真的没好,就换角膜呗,大不了多等几年。”
连战说:“就是啊,不着急,慢慢来。你别上火就行。”
许菲儿瘪着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他怎么能不着急?堂家大伯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哪天会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他决策,哪个能慢慢来?他还不忘劝她别上火,其实这句话应该她跟他说才是啊。
“老婆,怎么不说话了?”连战好奇地问。
许菲儿吸了一下鼻子,“你就别劝我了,你调整好自己就好了。”
她又问:“爸妈那边,要实话实说吗?”
连战说:“也不能一直瞒着,就跟妈说了吧。”
“那我现在给妈打电话。”
许菲儿拿起一旁的手机,刚要拨号,手机却突然来电了,是婆婆打来的。
她接起来,“妈,刚要给你打电话呢。”
连母在电话里关心地问:“阿战检查结果怎么样?”
“嗯,先住院了,腿的问题不大,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后期做康复治疗会好起来的,你和爸不用担心。”许菲儿先铺垫一下的说。
果然,连母在电话里松了一口气,又问:“那眼睛呢?”
“眼睛啊……”许菲儿看了一眼连战,“医生说,先看看手术后的情况再说,恢复不了的话,可以移植角膜。”
连母惊诧地问:“那手术后不能好吗?”
“不太好说。”许菲儿艰难的说道。
连母沉默半晌,“行吧,明天我和你爸过去。叫阿战别上火。”
“好,妈,你和爸也不要担心。”
挂断了电话,许菲儿说:“说完了,我心里的石头是落下了,就是妈肯定不好受了。”
“避免不了的。”连战表现得很豁达,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想让许菲儿看出他伤心的一面。
他说:“老婆,你也躺下休息一下吧。”
许菲儿去了旁边的陪护床上,面对着他,头枕着手,问:“接下来什么打算啊?”
“下周我打算回公司,一堆事等着我做呢。”连战想了想,说:“大伯那边,有爸在安排,我不用太担心。”
许菲儿感觉还是不太放心,“大伯那边真的没问题吗?我不是怀疑爸的能力,只是想说咱们也别掉以轻心。”
“嗯,安保这块可以放心,应该没问题。”
许菲儿又说:“那下周,我陪你去公司上班。”
“你陪我去公司?”连战笑着打趣地说:“你怕我在公司里被人欺负呀?”
“我怕你的秘书不好意思照顾你。你上洗手间还要叫她帮你吗?”
“还有莫叔呢,我再带着阿霖和阿武两人一起。”连战说:“不是不想让你去,而是在公司里很枯燥,忙着开会,我也没时间陪你说话什么的,午饭都不一定能按时吃,你说你陪我遭这罪干什么呀。”
许菲儿说:“还不是不放心。”
“没事,有莫叔他们三人就够了,你该忙忙你的。”
许菲儿又开心地跟他分享说:“还没和你说呢,这两天我没去店里,夏六说生意可火爆了呢,天天晚上饭口以后客流爆满。”
“老婆厉害呀!”连战听了也很开心。
许菲儿笑了笑,“谢谢夸奖。”
此后,两人都没再说话,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门,吵醒了两人。
许菲儿从床上慢慢坐起来,轻声应了一句:“请进。”
林梦颜抱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找来的?”许菲儿看到她就头大,惊讶地问。
连战一听这话,瞬间知道是谁来了。
“颜颜,谁告诉你我来这个医院的?”连战眉头紧皱,警惕地问。
林梦颜说:“我猜的呀,我是不是很聪明?”
“快说!”连战一声怒喝,吓了两人一跳。
“你这么凶干嘛呀?我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林梦颜被凶得也有些不高兴了。
连战懒得跟她解释,又沉声问:“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跟你说我在这个医院的?”
许菲儿在旁边也说:“你快点说,是不认识的人吗?”
“不是。”她支支吾吾地开口道:“是我偷偷跟过来的。”
许菲儿一听,惊讶地问:“你偷跟着过来的?”
她又看向连战问:“不能吧?莫叔开车的时候应该会发现的啊。”
林梦颜说:“我就只跟了一小段距离,看你们往城南开去后,我就不敢跟了。城南这边的医院也不多,我就打听了一下,在这找到了。”
连战问:“你说的是真的?”
“我能骗你吗?谁叫她不让我一起来的,那我就自己想办法呗。”林梦颜说完,又狠狠地瞪了许菲儿一眼。
许菲儿无比佩服地冲她鼓了两下掌,“林小姐,你真厉害!”
林梦颜之前在许菲儿面前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此时被她讽刺,心理落差极大。
她低头轻声地对连战说:“阿战,你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这么做啊?我是真的很担心你嘛,想了解一下你的病情。”
连战抬手做了一个止住的动作,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没什么事,你回吧。”
“刚来就要我走?”林梦颜无语了,“都说男人变脸比翻书都快,阿战,我是在你身上领教到了。不说别的,你现在还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了?八成心里早被许菲儿给洗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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