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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秦重说自己会追魂九针,不施展出来怎能作数?林欣儿在一旁默不作声,眼前的秦重与以往截然不同,举止大方,谈笑风生,浑身上下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这让她不由得心生疑虑,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一个窝囊了两年的人一夜之间出现如此大的变化?
当真是命格轮转带来的影响?
李乘风双手将青龙针奉上,秦重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接下,但转念一想,若是此时不出手,恐怕两老不会罢休,于是朝李乘风拱了拱手,笑着道,“李会长,我手边的确没有趁手的银针,既然盛情难却,那晚辈就献丑了。”
言罢,他同样伸出双手,将银针接了下来。
轻轻捻起一根,秦重仔细端详,此针入手带着一丝凉意,手腕一抖,那针尖便极速震颤起来,发出微不可察的翁鸣。
“好针!”
秦重点了点头夸赞一声,随后走向了林千里,蹲下身去,笑着道,“老爷子,可能会有点疼,你得忍着点,但我可以保证,今日施完针,你的双腿便能清晰感觉到变化。”
“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得哄?”
林千里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只管放手施为便是。”
“你是不是真有把握,爷爷年纪大了,可禁不起折腾。”
林欣儿同样凑了过来,柳眉微蹙,朝秦重说道,明显有些担心。
这般反应,一点也不让人意外。
一个废物,突然说自己会传说中的针法,又要出手替她最重要的家人医治,谁能放心?
秦重这么想着,却并没有回应,手上动作不停,自顾自卷起了林千里一条裤腿,转头见林欣儿没动静,顿时笑着道,“愣着干嘛?给我打打下手,把爷爷另一条裤腿也卷起来。”
眼前这个向来在自己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男人,现在竟然开始使唤自己了?
林欣儿心里一突,明显不能适应秦重这样的态度,但犹豫一瞬,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蹲下身来,替林千里卷起了裤腿,随后瞪了秦重一眼,沉声道,“你最好真能把爷爷治好。”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马上就能看到效果。”
秦重微微一笑,见林欣儿欲要起身,他赶忙探出手将她拦住,“别急着走,我施针时你负责帮我取针,由长到短就行。”
“我来我来。”
李乘风忙不迭凑了过来,正准备伸手,却见林千里连连朝他使着眼色,他立时会意,捂着腰便退了回去,一脸歉意道,“不行,老李,我这老毛病犯了,腰椎疼,蹲不下去,还是让你孙女打下手吧。”
林欣儿紧咬贝齿,她哪看不出来秦重是故意的?但现在是替自己爷爷医治,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耐着性子取出银针递了过去,两人指尖轻碰,秦重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
林欣儿轻哼一声,两人离得极近,她说话时吐气如兰,弄得秦重脸颊痒痒的,不免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但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很快他就调整好了状态,神色一凛,手中银针顿时发出一声嗡鸣,随后迅疾无匹地朝着林千里的腿部刺下!
“针来!”
第一针落下之后,秦重再次伸手,“要快!”
林欣儿被他催促,有些手忙脚乱,刚递出第二针,还未看清秦重手上动作,那只大手又伸到了她面前,同时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三针!”
如此这般,林欣儿双手翻飞,如穿花蝴蝶般不停取针递出,倒显得比秦重还要忙碌,九针尽数落下之后,秦重才停了下来,两人几乎是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给他擦擦汗吧,都累成什么样了。”
林千里望向秦重,此刻后者额头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且整个人略显虚弱,看来施展追魂九针消耗不小,见此情景,他忍不住低声朝林欣儿说道。
林欣儿闻言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林千里眉峰一拧,她也只能妥协,颇有些不情愿地探出手,用自己的衣袖在秦重额头胡乱擦了擦。
香风袭来,秦重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这追魂九针,使得值了!
“小友的针法,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落针之快,认穴之准,老夫自愧不如。”
李乘风上前盯着林千里双腿仔细端详,啧啧称奇,秦重的动作他也没看清,但此时一研究,亦是难免惊诧,九根银针拿捏得恰到好处,他甚至能隐隐感觉到所有的银针彼此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林欣儿不关心过程,只在意结果。
“挺舒服,就像是,寒冬腊月腿边放着个暖炉似的。”
林千里仔细感受一番,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较为贴切的形容。
“有感觉了?”
李乘风不可思议道,“你双腿经脉被毒素侵蚀,早已麻木,现在竟然能知冷暖,哈哈哈哈,老林,你这孙女婿真乃奇人也,追魂九针名不虚传!”
“这只是第一次施针,效果只能算是勉强达到了我的预期。”
秦重眉头微皱,似乎对这般结果还不够满意,他想了想,竟然又一次探出手去,依照落针的顺序在每一根银针针尾屈指轻弹,令得所有的银针都震颤起来,齐刷刷发出嗡鸣之声!
“这是?”
李乘风不解其意,医道高手施针务求一鼓作气,秦重这中途调整的做法在真正的大家眼里可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李会长有所不知,世人传张若景创出追魂九针,但实际上他也是从旁人手中习得,而在九针之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第十针。”
秦重看着那震颤不止的九根银针,微笑颔首,接着又道,“九针惊阎王,十针逆阴阳!”
表面上看他不过是轻轻弹动针尾,实际上他是借此往每一根银针之中渡入了一股气。
这股气与寻常武道修行者练出的内劲截然不同,明显在更高的层次,乃是得了丹尘传承之后出现在了秦重体内,他初始之时并未察觉,只知自己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远超越了普通人,而深究之后,他才赫然惊觉,那是修真者才会具备的真气。
话音一落,便见林千里腿上银针齐齐变色,由莹白瞬间变得漆黑如墨!随后更是有着黑色汁液源源不断从针脚处渗出,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李乘风呆若木鸡,良久才反应过来,指着林千里的腿瞪大了双眼,嘴唇张合数次,愣是没能说出一个词来。
“这就是爷爷体内淤积的毒素?”
林欣儿面露惊疑,想要上前替林千里擦拭,秦重和李乘风看出她的意图,齐声喝道,“不可!”
“眼下正处在排毒的状态,你轻举妄动,容易影响到老爷子体内平衡,不用着急,等会儿我收针之后再处理。”
见林欣儿被吓了一跳,无所适从,秦重冲她笑了笑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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