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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客栈老板去烧水，朱明等人便都在一楼等着。
一阵沉寂之后，朱允熥见朱允炆已经从第一次杀人的惊慌中恢复过来，才笑着打趣一声。
“还好。”
被朱允熥一问，朱允炆又想起自己的剑划破那大汉的脖子时的触感。
那家伙的血还溅在他的身上，没有擦去。
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他又是一声长叹，看着朱明和朱允熥这两个弟弟。
自己第一次杀人，可谓是心惊胆战。
自己这两个兄弟，非但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一样。
朱允熥更是主动出击，是他们兄弟三人之中，最勇猛的一个。
自己这也算见识到他们的另一面了。
“三位公子，水烧好了。”
客栈老板将水放好，打开门来，看着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愣了一下，却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对话被人打断，朱明和朱允炆也不再多说什么。
朱允炆默然起身，这一身的血腥味已经让他难以忍受。
朱明见状，又看了看一旁的朱允熥，跟着站了起来，转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唯独朱允熥，却不知为何并不动身，只是坐在那里。
“徐小姐，不知我能否与她单独待一会儿。”
等到朱明和朱允炆房间的房门都已经关上，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徐妙锦，笑着问道。
“阮君。”
徐妙锦不置可否，只是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沐阮君。
这种事，她说了可不算。
沐阮君生得端庄秀丽，又是大家闺秀。
这些皇子皇孙也不能免俗，动心也是正常。
“嗯。”
沐阮君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得到沐阮君的回应，徐妙锦这才开了口：“阮君没有说什么就行，不过你要是敢欺负她，就算是皇孙我也一样教训。”
最后又威胁了朱允熥一阵，她才跟着上楼准备洗漱。
朱允熥只能朝着徐妙锦的方向尴尬地笑了几声，自己只是有些问题要问，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让这徐妙锦误会了。
“郡王，您找我有事？”
徐妙锦一走，沐阮君抬起头看着朱允熥，朱唇微启。
她也不知道，朱允熥这个郡王找自己是有什么事。
朱允熥并没有着急回答沐阮君的问题，而是又朝着楼上朱允炆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开口：“你会蛊术？”
之前沐阮君用蛊毒对付那些贼人，实在让他眼前一亮。
“跟着父亲驻守云南时，学过一些。”
沐阮君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她都已经用过蛊了，再说不会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郡王此前因为碰巫蛊之术，被陛下下了诏狱。”
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朱允熥，再一次将他被下过诏狱的事搬了出来。
若是一般人，被朱元璋这么教训过以后，应该对巫蛊之术敬而远之才是吧。
怎么这朱允熥非但不怕，反而还主动问了起来。
“都是些往事。”
被沐阮君这么一说，朱允熥反倒露出一副感伤的样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沐阮君从这一声叹息之中，也听出颇多故事。
她直视着朱允熥的眼睛，学着他一般，同样压低了声音：“朱明曾问过我，安神花的事，应该与你有关吧。”
她还记得，在朱明那里见过安神花的。
而安神花，便是一种引蛊之物。
现在看来，朱明那时候就是在替朱允熥打听这种东西。
“是。”
朱允熥见状，也不多辩解，干脆地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
“你能不能教我巫蛊之术？”
他的神情格外严肃，看不出一点玩笑的神情。
“为什么？”
沐阮君并不像徐妙锦那样大大咧咧，听到朱允熥想让自己教他巫蛊之术，马上警惕了起来。
被沐阮君一问，朱允熥并没回答，反而沉默了下去。
眼看着朱允熥不再回话，沐阮君的神色也冷了下去。
他们皇孙三人，本就在储君夺权的漩涡之中。
她可不想被牵涉其中。
“有些事，我不能和任何人说。”
朱允熥的语气颤抖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保证，不会连累你们。”
在一阵沉默之后，朱允熥再次抬起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沐阮君。
他知道沐阮君的担忧。
她跟着沐英远在云南，根本没有必要卷入京师的权力争斗之中。
而他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自然一人承担。
看着朱允熥回答得如此肯定，沐阮君却并没有因此动摇。
她默默地从朱允熥身边走过，慢慢往楼上走去。
“在给出我满意的答案之前，我是不会教你的。”
再留下这句话后，沐阮君就踏上了上楼的台阶，只留下沉默的朱允熥一人。
教人巫蛊之术可以，但她并不打算卷入任何人之中。
所以哪怕她是徐妙锦的好友，也没有帮过朱明多少忙。
只要徐妙锦不出事，她也不会在意朱明的死活。
朱允熥看着沐阮君的身影消失，坐在那里迟迟不肯开口。
“你不去洗漱？”
直到朱明湿着头发走了下来，看着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朱允熥，开口叫了一声。
生怕被朱明他们看出异常，朱允熥这才站了起来，扯了扯嘴角：“这就去。”
“殿下，这些衣服该怎么办？”
朱允炆在朱明之后，也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张永捧着换下来的衣物，上前去小声问道。
朱允炆没有开口，嫌恶地看了张永手中的衣服一眼。
哪怕洗漱之后，他现在也还是隐约能感受到从这些衣服上传来的淡淡血腥之气。
“扔了吧。”
朱允炆摆了摆手，他身为皇孙，是绝不允许自己身上沾染上这种污秽的气息的。
哪怕是衣服也一样。
“是。”
张永闻言，点了点头，捧着这些衣服朝着客栈外走去。
“怎么了？”
决定了衣服如何处置，朱允炆又低头看着楼下的朱明和朱允熥，出声问了一句。
这两个家伙，莫非又在背着自己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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