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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您找我。”齐泰站在东宫大厅前，看着坐在上面，阴沉着脸色，显然已经愤怒到极点的太子妃。
以及站在吕氏身后，神色阴冷的张永。
从刚才皇长孙去喊他的时候，他就多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齐泰，你难道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面对着齐泰，此刻的吕氏连敬称都不用，直呼其名，沉声开口。
久居上位的压迫感，让周围侍奉的下人们都跟着低下头去。
“有。”
齐泰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吕氏，同样一脸的认真。
“我以为，太子仁德，皇长孙聪慧，东宫之中不该有这等小人出现。”
他伸手指着张永，将刚才朱允炆说过一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太子朱标仁德，在朱元璋手下不知保护了多少士子。
在他们这些读书人眼里，朱标的地位无疑是崇高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告诫朱允炆，要远离张永这样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此刻才会直面愤怒的太子妃，直言不讳。
“你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看着这齐泰在自己的面前，还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直言要驱逐张永，吕氏的声音也越发阴沉下来。
“我如何就是阴险小人，我看你分明是妒忌我在太子妃身边侍奉。”
张永见齐泰引得太子妃不开心，便又是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往前半步，指着齐泰的鼻子骂起来。
齐泰在这东宫教导皇长孙这么久，始终不得太子妃信任。
看着自己才在太子妃身边崭露头角几天，便能贴身侍奉，心生嫉妒。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着张永这仗势欺人的模样，齐泰却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对能否得太子妃的信任并无兴趣，辅佐出一代明君，流芳千古才是读书人的终极目标。
在这一点上，他和张永这种阉人就有根本上的不同。
“如果太子妃觉得我冒昧，我走便是。”
齐泰站的笔直，不再去看张永一眼，反而朝着吕氏开口道。
“你！”
自己如此愤怒，这齐泰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分明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张永咬了咬牙，又往前一步，现在了吕氏的前面，用手指着齐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
看着张永如此气急败坏，却依旧平静，微微抬头冷眼看着张永：“你这样的小人，有什么招数都用出来好了。”
“退下！”
直到此时，吕氏才冷冷开口，将张永叫了回来。
有吕氏的命令，张永就是心中再有怨气，也只得闷哼一声，退了回去。
“齐泰先生。”
将张永叫住，吕氏又平复了一下心情，喊齐泰的语气也温和了些许。
张永是给自己出主意的，而齐泰可是自己给朱允炆找来的老师。
其中孰重孰轻，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何况，要找比齐泰更有水平的老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太子妃还有事么？”
只是面对着吕氏放缓的态度，齐泰却并不买账，语气依旧沉闷。
“齐泰先生是天下士子的榜样，何必与一个下人计较。”
吕氏尴尬的愣了一下，干笑几声，有试图去安抚下齐泰的情绪。
齐泰要是走了，她可不知道再去哪里找这么好的老师来教朱允炆。
“齐泰先生，您说我是小人，可有证据？”
见吕氏在挽留齐泰，张永的态度才变了些，看着齐泰问了起来。
这齐泰，说自己是小人，总要有证据吧。
“王干炬认罪，想必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齐泰闻言，更是站直了身子，直视着张永，冷笑道。
他虽然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些事情，但他也不傻。
“你都知道些什么？”
听到齐泰说出王干炬的名字，刚才还试图缓和与齐泰之间关系的吕氏，立马警惕了起来。
这齐泰，还知道些什么秘密？
“不过是上次小殿下来的时候，碰巧听到了王干炬的事罢了。”
齐泰直视着吕氏的眼睛，沉声道。
“所以，你们要用逼王干炬认罪的手段，逼死我吗？”
齐泰说完，神情却是更加坚定。
在知晓了太子妃和张永的手段后，他这次来还敢激怒太子妃和张永，就已经将生气置之度外。
“你可有证据？”
张永见状，却板起脸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嚷起来。
没想到，这东宫之中，还有齐泰这号人物听到了自己和太子妃的密谋。
如果齐泰真有证据的话，那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
“就算我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你们就能否认吗？”
齐泰仰着头，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他相信自己的推断，是不会错的，不然太子妃和这阉人也不会如此激动。
听到齐泰没有证据，所说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断，张永才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辩解起来，却听吕氏在一旁开口：“没错，确实与我有关。”
吕氏站起身，从上位走了下来，看着齐泰：“王干炬认罪，确实是我指使的。”
像是生怕齐泰没听懂一般，她走到齐泰的面前，又在重复了一遍。
“太子妃！”
张永震惊的看着吕氏，这齐泰明明没有证据，太子妃何必要这样主动承认。
这不更让局势无可挽回了吗？
“太子妃你……”
看着不仅主动承认，还如此理直气壮的太子妃，齐泰同样震惊不已。
太子妃现在能如此冷静，说明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我承认，是我让王干炬认罪，可这又有什么关系？”
与震惊的张永和齐泰不同，吕氏此刻却表现得无比轻松。
“可你要知道，王干炬若是被朱明屈打成招，我等今天就不可能现在这里和你说话。”
见齐泰的气势弱了下去，她转过身，重新走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齐泰，缓缓开口。
“你可知道，朱明和允炆争的，不只是储君，更是天下！”
所谓的储君，便是未来的天子。
朱明和朱允炆现在争的，其实是朱元璋驾崩之后的整个大明江山。
这万人之上，至高无上的地位，谁可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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