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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若不是殿下阻拦，我早就带人杀过去了。”一旁的千户也跟着出声，点着头地附和着王居仁的意思。
王居仁一个读书人尚且如此强硬，他这个当兵的自然不能退缩。
“他有几百人马，要是动起手来，本县官兵也是凶多吉少，大灾之年，更不能将如此随意。”
朱明却是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们，这王维恒手里的人手终究还有几百人，真要打起来，就算赢了，手底下的官兵也肯定会损失不少。
“当兵的，哪有怕死的！”
朱明才开口，千户却想都没想，就回答了起来，斩钉截铁：“他们从选择当兵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马革裹尸，光荣！”
“他们也都是爹妈养大着的，又怎么任你们一句话就送到没必要的战场上？”
朱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眉头微微皱了皱。
他知道，本县上千官兵之中，有不少都只是说说为了混一口饭的无奈之举。
如果就这样随意地把这些人推上战场，那和谋杀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本县正值基建的关键时刻，正是缺人的时候，他们这几百人，也正好能给咱们补充点劳动力。”
朱明除了看重这王维恒的带兵能力之外，也同样是为了他手下这几百号的青壮男子。
本来这大灾之年，能走的男人早就拖家带口地走了，留下的大多老弱。
说起劳动力，还是这王维恒手里的要好上一些。
比起这些东西，那造反的风险，他也愿意承担。
“再说，他们进了城，攻守杀伐，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若真是留不得，围杀他们也方便点。”
“这……好吧。”
王居仁和千户对视了一眼，也都知道说服朱明无望，只能无奈叹了一声。
皇孙殿下都执意如此，那就只好松口，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那个皇孙，真是这么说的？”
清风寨之中，其他匪首在知道了朱明让王维恒带回来的口信后，更是皱眉，眼中满是不屑？
“是，按小皇孙的意思，是我们都放下兵刃，加入他们，一起盖房子。”
听完朱明的话，其他匪首又是嗤笑了一声：“只听说过劫匪们打家劫舍的，从来没听过哪家用劫匪盖房子的。”
“这是真不怕他塌了啊。”
听着这些人的笑声，王维恒心中也有了几分怒意：“我们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只是为了从其他土匪手里活下去。”
虽然自己如今真的住在清风寨里，但他也一直没有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土匪。
他在这些土匪之中，显然也还有些威信。他说话之后，其他人就沉默了。
“王维恒，你以为该怎么办？”
坐在朱明对面的中年男子，顶着络腮胡看着王维恒，沉声开口。
“要让在下看来，是听那个皇孙的，投奔他们。”
王维恒也是在一阵沉默之后，才一脸凝重地出声应道。
“没有城里的粮食，我们清风寨打到的野味也越来越少，如果再不找到粮食，也维持不了多久。”
那中年男子听了王维恒的话，也认可地点了点头，开始沉思起来。
啪！
一声巨响突然从这营帐之中传来，让王维恒和那为首皱了皱眉。
“丁生，你做什么？”
王维恒看着那拍桌之人矮弱的体形，沉声问道。
丁生虽然比王维恒矮了整整两寸，却一脸坚定地仰着头看着他
“坚决不能投靠，放下刀，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宰割。”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带着愤怒的。
如果放下刀去，跟束手就擒有什么分别。
“大当家的，给我人手，我去把粮食抢回来。”
他说完，又转身看着那中年男子，双手抱拳，恶狠狠开口。
自己手里，也有几百号人，凭什么他说投靠就投靠。
“城里官兵就是一千有余，攻城的话，只凭我们手里的人手是不够的。”
王维恒在一旁，也出声提醒起来。
就算他们这些弟兄们不饿，可对面也有一千多官兵。
人数比自己多的同时，又有城墙保护，并不是一块好啃的肉。
“兵法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我们的人手连与他们相当都做不到，怎么能赢？”
作为这里少数几个读书的人之一，他又将兵法搬了出来，试图说服这些人，让他们知道，现在和这些官兵交手，胜算还是太小了。
只是这些大老粗，哪里懂那么多。
听到王维恒说起这些之乎者也的话，就像在私塾听先生唠叨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维恒，你的意思是，我们赢不了？”
那大当家的这才从沉思之中抬起头来，看着王维恒。
王维恒说的这些，他也听不懂，只在里面听出一些简单的意思来。
自己手里的实力，是比不上那个皇孙的，而且粮食短缺，消耗不起。
兴许那个皇孙，就是想到这点，才让自己考虑。
时间紧迫，他们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选择。
“放下刀，要是那个什么皇孙不讲信用，我们就全完了！”
丁生依旧愤怒地喊着，这几百人是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
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到不能信任的人手里。
“如果不去投靠，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是必死无疑，方圆几十里，就只有城里还有粮食。”
看着愤怒的丁生，王维恒也没有一点退让，当即站了起来，与他对峙：“现在投靠，大家才能活下去。”
这两个分歧并非权力之争，而是路线之争。
他们都不愿意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就这么被对方带进自己不看好的路线上。
“硬取不行，只能投靠，还有其他人有别的意见吗？”
他又朝着坐在两旁的匪首们高声喊了起来。
清风寨的情况不容乐观，留给自己的时间并不算多。
此话一出，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一众匪首却都安静了下去。
刚才他们也都将王维恒和丁生的争论听了进去，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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