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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留有商量的底线,彼此都不要太过分。安小山让王墙带着周采薇和王奴娇去樊阳等他。他则率领军队朝着东南的赵阙追了过去。
因为自从他以知军都督府出了各种命令之后,蓝江府的求援书信一封接着一封。
蓝江府的知府早就逃了,留下一个县令周义在坚守。周围都被赵阙打下来了,唯独这个蓝江府抗住他十几万军队的围攻。硬生生没有陷落。
不过也是时间问题了。
安小山带着十五万休息好的军队出发了,兰城留在琢城一方面防守江阴,防止北面那帮和尚下来突袭。
另一方面就是整顿军队,此时他还有好几万俘虏需要重新打散整编。
扩军之后很可能达到八万人以上。
没有将军不喜欢带兵。军队增加了也就意味着权利增加了。
就在安小山行军队的路上,圣旨先到了樊阳。
张彩看到这明发天下邸报上的圣旨内容,眉头紧锁。李卓冷笑地把棋子敲在桌子上。
这两个都是人精,朝廷这点小心思他们一清二楚。这场战争还没结束,就已经布局开始准备削弱小山的权利了。
“这一手极其歹毒啊。”李卓说道。
圣旨是帝王的意志,以帝王的意志来挤压安小山的军权。这是欺负他不在京城啊。
“张彩你准备一下吧,我估计定北王战胜之时,就是你这个樊阳知府挪地方的时候。”
辛子羊说道。
张彩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樊阳扼守东南。而义父的军队征战结束之后就是在东南。
到时候把自己这个樊阳知府换掉,然后解散调整义父的身边的军队。
如果义父有什么动作,就会估计樊阳这个地方。
这是一招很歹毒的棋啊。
“谁会来扼守这里,谁敢用来威胁义父的后路?”李卓问道。
李卓不相信这天下还有人敢磨刀霍霍的盯着义父的后路,当真以为义父好欺负还是以为他使唤不动这些军队?
“那就看贺兰南顾和苏定远接圣旨的情况了。”辛子羊说道。
李卓和张彩一愣。
贺兰南顾会么?苏定远敢么?
但是面对朝廷的信任,和未来加官进爵的诱惑,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能够抵抗的住。
苏定远正在扶余山府整顿不对。
扶余山府一场夜战,他死了将近两万人。而陈天放死了将近三万多人。
好在朝廷给他补充了一部分兵员,加上乞活军扩充到八千人。
他带着三万多人南下了。穿州过府直接朝着觉慧而去。
三万多人对上觉慧的几十万人,实在是有点不自量力的感觉。
况且苏定远还公开行军,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他快要到觉慧的地盘的时候,朝廷的圣旨到了。
摆上香案,跪在地上接圣旨。
随着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宣读,周围的人脸上都是喜色。苏定远被封为讨贼将军,独领一军。手下的军将自行提拔,兵员补充朝廷会尽快补充。
他手下的所有军将都很高兴,上司升官了,他们也跟着升官发财啊。
“为何只有圣旨,没有知军都督府的印信?”苏定远直接问传旨的钦差。
负责传圣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钦差,一个是太监,其他的都是随从。钦差是一个倨傲的中年人。
“苏将军,这话就匪夷所思了。圣旨难道不管用么?难道陛下之旨意还不如知军都督府的印信?”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定远一下子明白了,他在京城困顿十多年,虽然对这里面的弯弯绕不太明白,但是也绝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打仗的武夫了。
这是文官要夺定北王的军权。
仗还没打完就已经这样了?太让人寒心了。
“哎呦,怎么苏将军这是要抗旨不尊?藐视陛下么?难道在将军心中知军都督府比陛下还要大么?”
小太监疾言厉色的公鸭嗓子喊道。
“公共此言差矣,军中行事讲究堂堂正正。这天下自然是陛下最大。”苏定远不可能让他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的脑袋上。
如果换做以前,他一定战战兢兢,跪地磕头不敢稍有违背。
可是正因为这么多年都战战兢兢,他在京城被这些文官欺负得不敢抬头,他效忠的陛下却把他最尊敬的将军的儿子发配到边疆吃沙子。
那个时候他不敢出声。所以谁都敢欺负他们,都敢小瞧他们。
今天又是这个腔调么?
“那不就得了,赶紧接圣旨,好好听朝廷的话,自然有你的好处。”
那个倨傲的中年人举着圣旨冷笑着说道。
好像朝廷给的封赏,是他,和他背后的文官施舍的好处。
周围人看着这两个人竟然对将军颐指气使,一个个脸色开始不好看起来。可是此二人一个是内宫太监,一个是钦差天使。
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反观这一刻小太监和倨傲的文官相互看了一眼,得意扬扬。
你一方大将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跪下听我们指挥?
你征战有功又如何?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功劳,我们给你才是你的,若是不听话你就是一只狗。
“不合法度,我不敢接旨。二位请回吧。”
苏定远拱拱手,竟然拒绝接圣旨。
两个人脸上的扬扬得意变成了不可思议,然后变成愤怒。
“大胆,老东西你敢抗旨不尊,你是要造反么?”小太监一下子跳起来怒道。
文官也冷哼一声,朝着苏定远一指就要训斥。
嗡的一声。
寒光一闪,小太监还在蹦跳却被冷不防一刀斜着劈成两半。
血光喷射了倨傲文官一脸,圣旨落在地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倨傲的文官浑身一抖,裤子尿了。
手指指着苏定远,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一时间竟然吓呆了。
“攻城之夜老夫没来得及出手,真不知道这刀还利否。现在看来还行。”
苏定远冷冷的说道。
“将军饶命,我们只是传圣旨而已,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
刚才还倨傲的文官一下子跪在地上。
拼命的跟苏定远磕头。
“你这狗才,老夫带着弟兄在前线浴血奋战杀敌,你在后面阴谋诡计不断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老夫面前指手画脚。朝廷给我们的功劳是应该的,是你恩赐的么?”
苏定远怒了。
他这一腔怒火压了几十年了,不独是今天。也不独是为了
“不敢了,不敢了,将军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道歉……”倨傲的文官赶紧道歉,吓得浑身发抖。
“你就是个狗仗人势的狗,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没卸磨就想着杀驴是缺德。乱命不受,老夫只认知军都督府。”苏定远把刀上的鲜血在文官身上擦干。
然后让人把他和圣旨一起扔了出去。
文官带着人屁滚尿流的跑了。
“将军这次闯祸了,这抗旨的罪名我们扛不住啊。”有个手下的校尉低声说道。
“老夫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畅快过。已经闯祸了,你说怎么办?”苏定远问道。
“不如属下带人追上去,直接剁了就说咱们没见到。”那个校尉说道。
“对啊大帅,这帮混蛋跑不快,我带二十个弟兄保证一刻钟一个活口没有。”另外一个校尉说道。
“不可,你们都在想什么?”另外一个人跳出来阻止。
“看,还有个懂我心思的。”苏定远夸奖最后这个蹦出来的。
“怎么能用我们的人,让乞活军去。到时候万一出事了随便拉出两个砍了。”最后那个人说道。
苏定远叹了口气,白夸奖了。
“你们一群杀才,懂个屁。”苏定远怒骂。
“抗旨算个屁,那些文官就会用这些圣旨和规矩拘束我们。现在仗还没打完就已经下套了。这圣旨我要是不抗,定北王一定会有想法。到时候我们就只能听朝廷的,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苏定远冷笑着说道。
“此时朝廷有求于我们,抗旨也就抗了,他们这些狗屁文官一定会想办法自圆其说。更会想办法安抚我们。”
他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哼哼,他们先过定北王这一关吧。这个圣旨明发天下,已经得罪了定北王。且看定北王的怒火吧。”
苏定远冷笑着说道。
然后他就下达命令,所有军队掉头回了扶余山府,然后给了朝廷上了一个奏折。
自觉罪孽深重,回扶余山府等着朝廷处置。
这个消息迅速到了京城。
整个朝堂一片安静。始作俑者崔克难气得浑身发抖。
传旨太监竟然被砍了。简直是藐视皇权,简直是狂妄的武夫。
而且让那个钦差带回来的话简直就是在抽他们的脸。
等于是指着鼻子骂他们:你们这群缺德的小人,仗还没打完就在背后搞小动作,一群卑鄙小人。
骂人还算是小问题,大问题是这下子把苏定远惹毛了,直接站在安小山一边了。
而且还退回了扶余山府,不下去打那帮和尚了,完全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架势。
“武夫狂妄,该杀。”崔克难怒吼。
实际上苏定远的确狂妄,就是在指着朝廷的鼻子问,有本事你处置我一个看看。
“这是造反,诛灭九族。”崔克难怒吼着。
“慎言……”王元吉冷哼一声。
崔克难知道自己失言了。苏定远抗旨但是没有公开造反,只不过是抗旨,万一自己的话传出去他真有了想法。
这就是自己逼苏定远造反了。这可是大事情。
这可比陈天寿危害大多了,此时崔克难一头冷汗,已经浑身发抖了。
此时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事情,这件事怎么处理?
他焦急地把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其他几个尚书一个个不出声,崔克难想起来了,他第一次提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这几个人就这个神情。
他们把自己当傻子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崔克难冷汗直流。然后目光指向了王元吉。
“别急,圣旨已经明发天下,看看贺兰南顾得怎么说。”
王元吉淡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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