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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南顾又接到了金城公主的传信。自从金城嫁过来之后,就给贺兰南顾留下了一个伺候的丫鬟,这个人负责两个人之间的联系。
其实贺兰南顾并么有他乡遇故知的觉悟,对这位热情的金城公主实际上非常的懒惰。
他是纯粹的军人,不想卷入这种阴谋诡计之中,要想打救堂堂正正的打。这是定北王答应他的。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踟蹰,因为定北王的权势越来越大,跟当初急于稳定地位的时候不一样了。
他久不在朝中,而那个秘密不但是他的依仗很可能还是催命符。好在定北王从未失信于人。
当初金城公主和亲过来的时候,如果没有定北王提前打招呼,他是绝对不会见面的,远远拜见一下也就行了。
可是这位公主好像过于热情了一些。
“你一个公主,不好好的在宫里面绣花,生儿育女。老是操弄这些天下大事干什么?”
贺兰南顾在心里嘀咕着,依然打开了那个密信。里面有一些南汉将领的姓名,脾气秉性以及防区之类的东西。
这些军事秘密当然很重要,可是对于贺兰南顾来说也不重要。因为攻防战打的是硬碰硬的实力对抗。
真正的战场上两军对垒的厮杀,真正需要考虑的其实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刘塘虎。
在曾经的三个国家的历史上,算的上是名将的刘塘虎是一个。北峦的拓跋宏业算一个。
再就是兰城的父亲,之后就是横空出世的定北王。
剩下的不足为虑,估计这位公主画本小说看多了。两军对垒,将军因为知道对方将军的性格弱点,充分利用以少胜多。
都他妈的扯淡。
硬碰硬的战争,真正打的就是气势,就是军队的力量。大乾军队气势如虹,而且国力强悍。
南汉那边守城已经很费力了,自己一力降十会堂堂正正就足够。卖弄什么计策,弄险才是危险。
再说那些所谓的将军,在自己麾下连个校尉都混不上。我在乎他么喜不喜欢吃肉还是嫖妓干什么?
贺兰南顾有些无奈的当着公主派来丫鬟的面,把迷信烧掉。然后还要郑重的回复一封。
看着丫鬟离开,他露出鄙夷烦躁的表情。
“蠢货,还想超过大长公主?就剩脸蛋还能看了。”贺兰南顾气愤的说道。
“将军,虽然是实话,想想得了。哪位公主可不是心胸广阔之辈。”贺兰南顾身边一个参军说道。
“呵呵,你不也说出来了。”贺兰南顾嘲讽的说道。
“实在忍不住啊。这么来来回回的通信,真当刘塘虎是傻子?”参军实在无奈的说道。
“粮草到了么?”贺兰南顾问道。
“还没有,已经派人去催了。最近江北大雪连绵迟到几天也正常。”参军说道。
“十多万人在这边,一旦粮草出了问题不是闹着玩的。让苏城那边准备粮草以防万一。”贺兰南顾吩咐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传令。”参军说道。
贺兰南顾在江南驻兵,粮草一半是来自大乾在江南占领的地方。虽然这里是鱼米之乡粮草重镇。
当初兵灾比较厉害,并没有把十多万的粮草压力都放在这里。还要靠江北的江阴来支援。
当然这也是大乾控制军队的办法。毕竟让军队占领鱼米之乡,还要就地征集粮草。
这是很危险的。
贺兰南顾绝不会让自己的军队出现任何危险。甚至已经准备让参军上书弹劾江阴的知府了。
大雪不是借口,军粮错过一天都是杀头之罪。这些人太懈怠了,必须杀两个留点教训。
江阴一直是重镇,纵然军队已经过江了,这里依然是军备和粮草囤积的重地。
这里连续的大雪道路男性而且江面并不安全,知府看着江面也发愁。
粮草送不过去就是问题。
“大人,也无需这么担心。大军按照规制会多存半个月的粮草。咱们晚送几天不是问题。”师爷知府说道。
“按照规制,这是会被弹劾的。”知府担忧的说道。
“大人,那是战时,此时天下太平,这天降大雪加上过年,此时强行征调民夫就是不仁。过一段时间可就京查了,不得不小心一二。”
师爷建议让知府心中一动。
“三日,三日之后无论道路如何,粮草必须送过去,顺北该贺兰将军送些礼物。”知府说道。
“大人放心,江边湿气重大人保重身体。另外城阳侯送来了请帖,想要宴请大人。”
师爷紧接着说道。
“城阳侯?”知府皱着眉头说道。
到了他这个地步,想往上走就要注意朝廷之中的动向了。城阳侯是勋贵,而且在京城明显是得罪人了。
他跟城阳侯接触,心中有些犹豫。
“大人不可再犹豫了,也就是一顿酒宴应酬而已,如果刻意不去,反倒是有些过了!”师爷低声劝说道。
“况且京城水深,谁知道今日有用还是明日有用,将来大人要去京城卫官的,最好做到左右逢源!”
师爷又补充了一句。
江阴知府,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到了他这个位置再往上走,靠的就不是人情世故,而是背后的靠山了,他在京城之中虽然有靠山,但并不是很硬。
所以任何一点善缘对他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江城水神,谁也看不清未来的走向。况且官场饮宴应酬,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回府去帮我选一件不轻不重的礼物,既显得亲近,又不显得刻意巴结!”
知府最后答应下来。
城阳侯是老牌勋贵,世代在京城里耕耘自然知道这些地方官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
随意卖弄一些京城的掌故。权贵之间的势力分配,就已经让江阴的知府听得两眼放光了。虽然没有起了立即攀附的心思,但这关系就近了几分。
“江阴是我的祖地,说来惭愧,这么些年也没为家乡做过什么。在咱们这里初五有社舞,今年本候已经请了最好最大的戏曲班子,到时候在城里唱个十条八天好好让家乡父老热闹一下。”
城阳侯非常高兴地拍着大腿说道。
“如此我待江阴父老谢过侯爷了,让侯爷破费了!”知府赶紧凑趣说道。
“既然知府大人同意了,那我明日便让人进城开始搭戏台了!这戏台可不能打小了,要不然显得我城阳候府小气。”
城阳侯带着醉意说道。
知府从城阳侯府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微醺了,既然城阳候愿意花钱请大家乐呵,他自然没有不同意的想法。
当然从侯府里出来的时候,侯府送的回礼也是满满的诚意。这让知府很是满意。
不过出门之后冷风一吹,知府觉得有些不太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我让城阳侯在城里搭台唱戏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知府问师爷。
“大人,这有什么不妥。这些勋贵有钱没地方花,想要买个名声,于大人何伤那?”师爷无所谓的说道。
知府点点头也觉得没错。
第二天大雪依旧在下,但是城阳侯已经派人进城搭建戏台了。戏台之大简直前所未有。而且还不止一处。
闹得整个江阴城都知道了。老百姓都很期待,对这些高大的戏台指指点点。纵然大雪也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而且随着戏台的搭建,各种材料也都运进来了。
“你说这什么侯好奇怪,城里什么材料没有。怎么还要从城外运进来?”一个看热闹的闲汉子随意问道。
“嗨,富贵人家的事情咱们哪里知道,我只关心角是不是漂亮。”另外一个闲汉说道。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过去了。
跟着材料一起来的,还有各种角色开始咿咿呀呀的装扮起来。伺候角色的人也多了起来。
而且他们不在城里吃饭,只是自己做饭。处处都透着怪异。
初五日,一大早戏班子就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上了。城里城外的人听说之后赶过来听戏的不少。
知府也亲自看着最后一批粮草装船运走。他终于可以安心的与民同乐啦。
当然他在衙门里听,烤着炭火,有漂亮的丫鬟伺候,喝着热茶看戏。
老百姓在外面冻的跟猴子一样看戏。
与民同乐,只不过乐的各有不同。老百姓是穷乐呵,他是舒服的乐呵。
就连表演的戏班子都不同。外面的锣鼓喧天就是个热闹,里面的身段妖娆妩媚优雅。
“大人,侯爷说了,您要是觉得这里太冷,这角可以到房间里去唱。”旁边一个奴仆低声说道。
“嗯,天是有点冷。不过独乐乐不好吧。”知府犹豫了一下,至少是假装的犹豫了一下。
“哎大人想岔了,这戏班子好多人,各自乐各自的,不耽误。”奴仆说道。
“也好,老夫的老寒腿正难受,那就先回去了。”知府说着立即有人搀扶着他回了房间。
台上的角唱完了一出,转身被请到了知府的暖房之中。
城阳侯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看着知府推下去。看着台下那些官员兴致盎然的看戏。他嘴角挂着微笑。
而周王的管家就在旁边等着。
“长江上的事情准备好了吧。”城阳侯低声问道。
“侯爷放心,最后这批粮草绝对过不了江,贺兰南顾撑不住十日。”周王的管家说道。
“时间快到了。”城阳侯说着脱掉了大氅,漏出里面一身战袍,和战袍之下的铁甲。
这一刻祖先的征战热血在他身上复活。
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也要做事了。
江阴城之外,黑压压的队伍在雪地之中站着,看着江阴城等着进城的信号。
而长江之上运送粮草的船队,被更大的船队拦截了。毫无防备的运粮船被包围在中间,无数羽箭攒射,然后是跳帮砍杀。
船上虽然有防护士兵,可是承平日久根本没有防备。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人敢在长江之上截杀给贺兰将军的粮草。
很快船只全都被拿下,只有一两条逃走了。一条直奔江南,一条直奔江北。
这些挡路的人也不追,任凭他们去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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