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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缓而行,途经一道巷子口。

    阮宁眸子一凝,预感到危险。

    “小心!”她第一时间,护住肚子,抓住玉钟。

    “咣——”一声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竟把沉重的楠木马车,撞得人仰马翻。

    “主子!”玉钟和青果儿同时喊道。

    阮宁护住肚子,身子一滚,扑在玉钟怀里。

    玉钟两只手牢牢的抱着阮宁,将她护在怀中,她则垫在下头,给阮宁做了肉垫儿。

    玉钟浑身都是腱子肉,她肌肉绷紧,完全没觉得疼。

    她只觉得自己要紧张死了,“主子,主子您怎么样?可伤着了?”

    青果儿伸手挡开茶壶,若不是她眼疾手快,那茶壶差点儿砸在阮宁脑门儿上。

    车内一片混乱。

    车外更是混乱不堪。

    马长嘶,人乱叫,车翻倒……

    阮宁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全是聒噪声。

    “马惊了!要踩死人了!”

    “啊啊啊!撞死人了!”

    车外全是惊慌失措地吼叫之声。

    阮宁晃了晃脑袋……

    只听外头,“噗——”

    像是血水喷溅出来的声音。

    紧跟着是“噗通——”重物轰然倒地。

    阮宁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马车的车门帘子,就从外头打开。

    出现马车外的,乃是燕王府的暗卫,暗卫迅速打量车内情况。

    “王妃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暗卫都是男子,想进来搀扶,又担心冒犯,站在马车外头迟疑。

    好在青果儿和玉钟,都伤得不重。

    两人搀扶着阮宁,从翻倒的马车里出来。

    “卑职等人护主不利!有匹马惊了,突然冲出巷子,撞上马车……如今已经被宰。”暗卫说道。

    阮宁站在马车外,瞧见十几米开外,一匹倒在血泊里的马。

    它似乎还没死透,正痛苦地踢腾着蹄子。

    街道两边,全是受惊的百姓。

    众人拍着胸口,议论纷纷。

    “啊啊啊——哪个杀千刀的!宰了我家的马!那是我家仅有的一匹马呀!才买了一个月!”

    “啊——我不活了!是谁?是不是你们!”

    街边肉铺里,忽然冲出一个膀大腰圆,浓眉小眼儿的胖妇人。

    妇人手里还提了把刀,是剁骨头的砍骨刀。

    她举着刀,气得一脸横肉都在抖,怒目看着阮宁一行。

    “泼妇张!是你的马惊了,撞了人家的马车,好险要出人命!”

    “人家夫人没让你赔,就是大度了,你还在这儿叫唤!”

    周围有人喊她的诨号,并说道。

    泼妇张立刻举着她的砍骨刀,指向人群,“谁?我看是谁在那儿多嘴多舌?关你娘的球事儿?”

    泼妇张表情又凶又恶。

    周围人立刻缩着脖子噤声,街坊邻里,没人想招惹她。

    泼妇张见周围人老实了,又把她的刀指向阮宁一行。

    “赔我的马!我六百两银子买的!好吃好喝伺候了一个月,还没好好使唤它,就被你们给宰了!”

    “看你们也不缺一匹马钱!你们也别欺负我一个寡妇!好歹,给一千两银子算了!”

    泼妇张一手拿刀,一手掐腰。

    周围人一听,嗡地一声议论开了。

    “不愧是泼妇张!耍狠撒泼,第一名!”

    “也是这家倒霉……怎么就碰上泼妇张的马!”

    “惨了惨了……泼妇张可是出了名的雁过拔毛!这家吃了亏,还得被讹上一大笔了!”

    周围人揣着手,看热闹,虽然他们也觉得是这卖肉的泼妇张理亏。

    但都是小声议论,谁也不敢替阮宁一行抱不平。

    “呸!”青果儿摔得浑身疼,疼是小事儿。

    青果是又疼又惊,又后怕,

    “没看见我家主子怀着身孕呢?!你的马没拴好,撞上了马车,让我家主子遭这老罪!你以死谢罪都不够!”

    她掐着腰,挡在阮宁前头,一面呵斥泼妇张,一面忍不住落泪。

    周围人见状,这才注意到阮宁的肚子。

    “孕妇怎么了?怀了孕还往外跑?我真是到了血霉了遇见你们!”泼妇张挥着刀嚷道,“别跟我扯那没用的,赶紧赔钱!”

    燕王府的暗卫,本来不想当街对一个寡妇动手。

    听到这儿,已经听不下去,他攥着拳头正要出手。

    人群里突然钻出个中年男人,快步朝阮宁走来,“这不是小东家吗?东家这是怎么了?可受伤了?要不要紧?前头就有咱们自家的医馆,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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