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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背部被撞得生疼,喉咙也感觉到了一阵窒息。月光从窗外透进来,南枝看着穆尧眼里的杀意翻涌,最后又慢慢平息。
他缓缓松开她。
“怎么是你?”
南枝坐起来,抚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她下意识的想要比画手势,可想到他看不懂,便直接将他的手拉过去,在上面写字。
【我担心你召凉。】
还算有长进,会写“担”字了,一句话,只错了一个字。
旁人敢近自己的身早就死上百次了,更别说拉他的手。
穆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容许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眼下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反驳:“本将体热不畏寒。”
南枝感觉到了,他的手跟个火炉一样,光这样在上面写写字,她都感觉到指腹发烫。
穆尧本以为这样说完,她该知晓离开了,谁想,她竟然又在他手心写字。
【可是床板好应,姜君回去房间水吧,我水地上。】
穆尧费了些时间才理解她的意思。
回去房间,他睡床,她睡地板。
她还挺有牺牲精神。
穆尧本要拒绝,转眼想到穆夫人那边总是明示暗示的催促他,他不甚其烦,便同意了。
听见穆尧同意,南枝高兴的弯起了眼睛。
他回去,她这么开心?
穆尧不是很理解,率先走在了前面。
南枝跟在他后面走出书房。
她关上门,下意识看了看锁扣位置。
没有锁,万一有人进去怎么办?
“不用管。”
听见穆尧的声音,南枝赶紧提起裙摆跟上。
月色正浓,院子里的玉兰花随风轻轻摆动,有风从中穿过,拂起了衣摆和长发。
南枝伸出手,下意识轻抚了抚将军的墨发。
风将他的发丝吹动,缠在了她的指间。
像是将他们的命运也缠在了一起。
她满足的笑了笑。
能这样和将军静静的走在路上,也挺不错的。
忽然好想一直走下去。
可是路总有终点。
将军走进房间,她顿了顿,脸上笑意散去太多,提步跟上。
进了房间,南枝从柜子里抱了些被子铺在地上。
她刚想躺下去,穆尧就道:“你去睡床。”
南枝茫然的看向他。
穆尧却不准备说第二遍,提着她的胳膊,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拉她到床边坐下。
他则是自己躺在了刚铺好的地板上。
南枝看着他侧过身子,朝着外面,没有看她,似是怕她等会脱衣服不方便。
其实将军只是嘴硬吧。
南枝笑了笑,脱了鞋子上床,放下帘子……
穆尧耳力惊人,哪怕南枝动作很轻,他也能听到,她是在脱衣服。
更折磨的是,他竟然能听出来,她在脱哪一件。
他眼里情绪复杂,阖上眼睛,尽力放空思想。
女孩呼吸轻盈,很快就睡了过去。
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并不想看她,眼睛却下意识看了过去。
床帘很素,上面只有些简单的云纹,他透过帘子,看见了她朦胧的睡颜。
睡着的她显得格外恬静,只是那眉心总是蹙着,她到底有什么烦恼,连睡觉都忘不了?
穆尧就这么多看了两眼。
下一刻,女孩忽然翻了个身,玉白的小手从被子里钻出来,面色朝向他,被子被她踹了一些,露出了那修长白皙的颈子,和弧线分明的锁骨……
穆尧意识到什么,忙收回视线。
背过身去,没有再看,可却觉得这房间热得离谱,他浑身都烫了一个度。
【叮,穆尧好感值20%。】
南枝还睡得不是很熟,听见这声音吓了一跳,她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
穆尧听见声音,以为她醒了。
他看见她赤着脚起来,一双眼睛无神的睁着,就这么踩着他走了过去。
他看着她诡异的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喝了后又走回来。
随后,她竟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像是没看见他似的,躺下了,拉上被子,小手搂住他,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穆尧:……
穆尧身体僵硬,伸出手想将她拉开,谁料,她反而抱着他,不断往他怀里蹭。
她嘴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穆尧看了好几次才知道,她叫的是……
“娘亲。”
迟迟得不到回应,她眼角眼泪滚烫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她脸上的泪痕,穆尧的心不知为何,竟颤了一下。
他下意识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湿润。
他搂住她,附在她耳边,哄孩子似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娘亲在。”
脑子里的003爆笑:【枝枝,他还真占你便宜,哈哈……】
南枝:“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滚。”
003:嘤
南枝在穆尧怀里蹭了蹭,安心睡去。
怀里软软小小的一团,跟猫似的。
穆尧就这么任由她依偎在怀里,眼眸深了又深。
她还算老实,并没有乱动,可是他却难捱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便将熟睡的她抱到了床上。
起身去了隔壁耳房,用冷水冲了一遍又一遍,才将那种异样的感觉压制下去。
穆尧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南枝还在床上蜷缩着睡觉。
她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小小的一团,睡在角落,像是被抛弃了的可怜小猫。
穆尧忽然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便让人去查了。
并不难查,下面的人一天时间就查到了南枝这十多年来身上发生的事情。
南枝并非天生哑巴,而是一岁左右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因为是女娃,家里人没有给她及时医治,等她熬过去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后来,家里人更不喜欢她,觉得她丢脸,明明同是孩子,其他的姐弟都可以玩耍吃零食,只有她,每天都是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
她睡的是柴房,柴房里并不宽阔,堆满了柴,她只能睡在狭窄的角落里,抱着自己捡来的小狗相互取暖。
她难过的时候,总会抱着小狗无声的叫娘亲。
可是后来,她弟弟来抢小狗,她不给,弟弟便告诉父亲,说她养小狗欺负他。
父亲一怒之下,将小狗打死了,还将她狠狠揍了一顿。
自那以后,她变得更为敏感,更为乖巧,更是患上了离魂症,时不时就会梦游。
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她也没有彻底丧失对生的渴望,她一有时间就去学堂偷看先生教书,就这样懵懵懂懂的的学会了些字……
穆尧听着属下禀报的这些,一向冷硬心肠的他,头一次沉默了……
*
穆尧心疼:老婆好可怜。
作者:嘤,你们都走了,我也好可怜,大哭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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