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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我和小海二人给花子带去不少的食物,还带了一些棉衣和被褥,又弄了一个火炉子。那原来年久失修的窗户,我使用工具稍微修复了一下,窗户内外使用报纸重新裱糊了。庙门倒是整体完好,我从家里找了一副棉帘子给挂它挂上。这样稍微一规整,整个庙里顿时暖烘烘的。原来庙里和尚使用的床板什么的基本完好,稍微打扫一下,铺上新的被褥,住人其实还是不成问题的。“小善啊,你叫小善是吧?”此时的花子早已换上了新棉衣,须发也重新打理一下,在这庙里面,不知道的人打眼一看还以为是道士呢。确实,这花子把须发整理干净后,面相还真是有几分清奇,没准以前还真是道士呢。
我:“是的,前辈,我大名叫李善,字远乐。前辈,请问您的高姓大名?要怎么称呼您呢?”
花子微微一笑:“我原本俗家的名字,早已忘记了。如今只有一个道号,叫做天机子,我在这俗世里面行走的名字现在就叫做李天机,也姓李,和你倒是有缘呢。”
原来真是道士,怪不得人说话不一样。我:“原来是天机前辈,请受李善一拜。”
李天机笑了笑:“李善,李善,你要跟我学本事,可你这个名字真有些不详啊……”
我愕然:“啊,前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天机大笑:“李善啊李善,你看看这门外如今是个什么世道?”
不等我回答,李天机就自问自答道:“如今的世道,恶人当道,善人受苦,天地反转,阴阳不调,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吃人了。你说说你,在这个混乱的吃人的世道里,你的名字竟然叫李善,你自己说说,是不是十分的不详啊。”
李天机的话让我想起来自己死去的好友,自己的好友为了救国奔走,算是善人吗?虽然继东的名字里面不带善字,但他可算一个大善之人,就是这样的善人,也被那孙传虎害了性命。其他城市地方,因为革命游行丢了性命的学生更是不知多少。再说自己的原身,不也遭了横难。可见在这个混乱的旧世界,善字的确不算吉祥。我怔怔地看着李天机,默然不语。
李天机:“李善,你真的要与我学本身吗?”
我咬咬牙,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要学功夫。”
“好,既然要跟我学功夫,你这个名字就一定要改一改,你……愿意吗?”
在旧社会里,一个人的名字并不能随意修改。因为当时的人十分迷信,认为随意修改名字会遭遇不详之祸,并且当时的政府和宗族乡绅在名字方面管理十分严格,如果一个人要修改自己的名字,政府和乡绅一定会出面制止和惩戒。当然也有例外情况,那就是通过旧社会的科举系统,由老师给自己取一个新的表字,比如我的表字是远乐,也可以叫李远乐。
不过,不管自己怎么取表字,自己的本名就是李善,是没有任何人敢给他重改的。
好在,今天的李善早已不是往日的李善,我并没有这些忌讳。再一个,如今国家风雨飘摇,大家自保尚且不能,我也遭遇过一次死亡危机,对于一个死后重生的人,估计县城上也没有什么人会干涉自己修改名字的事情。
我道:“我愿意。”
“您要跟我取一个什么名字呢?”
李天机捋了捋胡须道:“李——善,善!什么是善?如今善恶异位,善就是恶,恶就是善。天下至恶之名,莫过于那些杀人的兵器。你的名字啊,多少要增加一点刀兵之气。嗯……”
李天机一把摇头晃脑,一边自说自话。
“欸,有了。就叫李善锋吧,善是至善的善,锋是锋利的锋,从金从逆,善恶逆转。善即是恶,恶即是善。善锋善锋,一把善恶逆转的锋刃,即是大善,也是大恶,哈哈哈,真是好名字啊。你今后就叫善锋吧。怎么样,不满意?你今后要想跟着我学本事,就只能叫这个名字。”
“多谢前辈赐名。”我低头作揖行礼。善锋,这个名字还是蛮奇怪的。我心中默默吐槽。
李天机哈哈大笑:“今后要叫师父,善锋徒儿……”
我:“徒儿善锋,拜见师父。”
李天机再次开心的笑起来:“嗯,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不过再简陋,三个响头是不能少的。明天早上,善锋早早过来,记得准备一些瓜果,等拜了祖师才算入门,到了那个时候,师父自然有真本事教你。知道吗?”
“好的师父,明天我一定早早过来。今天我就先回去,将更改名字的事情告知母亲大人和街坊四邻。”
李天机:“善锋……”
“师父,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李天机:“改名字的事情,暂时不要对外张扬,只告诉你的母亲即可。如今为师出门在外,乃是秘密出行,不要跟太多人提起为师的存在。以后也是,你早晚过来,中午人多的时候切莫走动,除了小海,不要带太多人过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师父,回头我也叮嘱一下小海。”
我刚刚拜别了师父李天机,这就往家里走,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宇芝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我惊讶不已:“宇芝,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怎么慌里慌张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芝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善兄,出事了。”
我赶紧将宇芝引到自己家,一面沏茶一面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宇芝,你不要着急,慢慢的告诉我。”
宇芝略显惊恐地道:“还记得那天我们都来看你吗?”
“当然记得。”
宇芝:“那天我们过来看你,也说了对付孙传虎的事情,还有买枪的事情,现在事情暴露了。天朗家,天朗家……”
我心中又是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天朗家怎么了?”
宇芝道:“天朗家已经被孙传虎给抄家啦。天朗家除了白老二跑了以外,其余一家老小15口子全部被抓捕入狱,我来的时候还听说,那孙传虎正准备带兵将我们救国会所有的干事一网打尽,都抓到监狱里面呢,善哥,善哥,你我可都是救国会的干事啊,我们抓紧跑吧……”
我闻听此事,也是吓得不轻,同时也又急又怒。
“大汉奸,大恶人,孙传虎,他竟然如此的肆无忌惮。难道我们这些读书人就真的要受尽他们的欺压不成。”
宇芝听到我怒骂孙传虎,顿时吓得直往屋外瞅。
“善哥噤声,噤声,小心祸从口出。”此时宇芝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我也差不多。
我端起一碗茶水一饮而尽,沉思片刻后道:“宇芝,我不能跑。宇芝,你也不能跑,我们都不能跑。”
宇芝急忙道:“为什么啊善哥,我们不跑,难道等着被他们抓进大牢羞辱吗?”
我:“宇芝啊,现在天气越来越冷,我们跑出去,要去哪里躲避呢?再一个,我跑出去了,这寒冬腊月的,我母亲一人在家,我着实不放心。这样吧,我们去城里找找孙教习,孙教习与孙传虎是同乡,我们去向他求求情,暂时先过了这一关……”
宇芝大怒:“李善!你竟然要变着法的去求那大恶人,去求那大汉奸!你忘了继东是怎么死的?你忘了自己头上的伤疤!我刘宇芝真是瞎了眼,竟然认你当朋友!”
刘宇芝说完,不待我解释,立即摔门而出。我急忙追到门口解释,但追到门口时,宇芝早已跑的远去了。
此时街道上突然扬起一阵冷风,天上飘飘洒洒,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这旧世界,没有善恶。想要活着,就必须改变。”我看着从天而将的大雪喃喃自语。
回到院里,早已看到母亲正在门口,显然刚刚自己和宇芝的话,母亲早已听在耳中。
“母亲,家里还有多少银元,取5枚出来有吗?”
母亲道:“还有十几枚,家里的钱不多了,是你早死的爹留给我们娘俩的,再拿出5枚来,明年啊,你就得找个活计干了。可不能再跟着那白天朗瞎混了。你看看那白天朗,平日里人模狗样儿的,一旦出事,连全家都连累了。以后,再也不许你提什么救国会了。”
母亲说完后就到屋里取出5枚银元,使用一截红布包好,拿出来给我。
“小善,见了孙教习好好和人家说说,明年不行就到孙教习哪里去帮忙,我记得他还是蛮喜欢你的,好好和人家说说。”
我接过银元:“好的母亲。放心吧。定然不会教你老人家失望。”
“对了母亲,我今天拜了一个老师,叫李天机,是个道士。以后我跟着他早晚学一些功夫,还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本事什么的。李天机老师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他说我名字有缺陷,说叫李善不妥当,就跟我改了一个字……”
母亲:“是吗?那道士给你改了那个字?”
我道:“是在名字里面添了一个字,叫李善锋。锋是锋利的锋,李善锋。”
母亲:“嗯,行吧。是该改改了,改改名字,改改运道,回头我说给祖宗听。”
我默默答应一声。母亲说的说给祖宗听,其实就是祭拜一下祖宗,将子孙改名的事情做一个念叨。算是中国旧社会里面的封建迷信了。
“对了母亲,我师父李天机的事情您暂时不要对其他人提起,至于我的名字,街坊四邻问起来,就说是我自己改的。”
关于我的这些要求,母亲都一一答应。
怀里揣着5个银元,我冒着鹅毛大雪就往城里赶去。路上遇到好几个相熟的人询问,我都一一回应。就是说临时有事,去一趟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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