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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没了,打定主意脱离张家,兰花无所顾忌。

    想到过往交好的姐妹下落不明,兰花更加坚定地道:“张老太赚黑心银子,不然家里只有两亩地,养活十几口人,哪里有闲钱供养读书人?”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鸦雀无声。

    众人看向张老太的穿戴,对兰花所言信了七八分。

    蛮子与大齐百姓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多大的仇怨才能把人送到蛮族去?

    那些被拐卖的妇人,只得个客死他乡的结局。

    “遭天谴啊!”

    百姓们听闻后,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向张老太。

    张老太内心惶恐,心中七上八下,否认道:“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最开始她只是负责给黑中人牵线搭桥,得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见有利可图,张老太贪婪,步步深陷。

    把同村的媳妇拐骗到蛮族,可以赚的更多。

    有钱赚,何乐不为?

    至于后果,张老太想过,小媳妇到了蛮子基本没有再回来的机会,就算人逃回来,张老太来个一问三不知,对方也不会怎么样。

    “张老太,你的银簪至少几两银子啊!”

    有好事者抓到张老太的把柄,当着众人的面问道。

    张老太被问得哽住,好半晌才道:“那因为俺儿子做工,他又是个孝顺的,给俺买的银簪,咋的,你们仇富啊!”

    “你儿子在酒楼里当跑堂伙计,一个月二百文,加上打赏不足半两银子,而俺是主厨,至少十两的月钱。”

    兰花戳穿张老太的谎言,心中对张家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张老太,你口口声声说俺不孝,那你花的是谁的钱?”

    兰花两边堵,把张老太的路堵死。

    既然张老太不承认贩卖妇人,那就得认可兰花对张家的付出。

    “是又如何?俺是你婆婆,你伺候俺不是天经地义?”

    张老太伸着脑袋理直气壮,她打定主意用长辈的身份压人。

    只可惜张老太理亏,言语上没有说服力,很快被围观的百姓找到漏洞。

    “张老太,你吸儿子媳妇的血,就这么对孙女的?”

    “有钱买银首饰却连一套旧棉衣都舍不得给孙女,造孽啊!”

    “张耀祖读书的银子,也是兰花掏的!”

    众人七嘴八舌声讨张老太,张老太顿时沉下脸骂道:“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们屁事!”

    百姓们看不下去,有人干脆帮兰花一把,跑到衙门告官。

    于是,两边骂战还没结束,捕快抓走了张老太。

    “差爷,俺没犯事!”

    张老太吓得浑身上下直打哆嗦,磕磕巴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

    官差冷着脸道:“犯没犯事可不是你说的算,去衙门说理!”

    兰花已经把张老太藏的金银上交给衙门,并且愿意作证。

    有赃物,查找起来不费劲。

    “放开俺奶,俺是读书人!”

    张耀祖站出来拦截,被捕快一把捏住胳膊,疼得他嗷嗷叫,“俺将来考状元做大官,治你们罪,砍掉脑袋!”

    哪怕被抓,张耀祖仍旧大言不惭,又给围观百姓增加茶余饭后的笑料。

    拐卖妇人不是小案子,衙门审案,兰花母女一并跟着去衙门。

    姜玉珠指着探头探脑一脸八卦地红鲤道:“红鲤,你去看热闹吧。”

    “那好,夫人,奴婢先去了!”

    红鲤乐滋滋地跟上,只想看张老太被官差打板子。

    人一走,围观的人并未散去,而是自发组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去衙门继续围观。

    到了下晌,天色暗下来。

    出门一趟,姜玉珠没忘记出门的目的。

    与莫颜和沈芷兰分开,姜玉珠带着丫鬟去了集市。

    马车刚驶出,小厮重阳骑着马从对面匆忙而来。

    “主子,小的帮您打听了,今儿有一队南边来流放的罪臣家眷。”

    官员一家从江南以南流放,走到半路患上疟疾,体弱的都没了。

    剩下的只有管事小厮和几个身强体健的丫鬟。

    “这些都是罪奴,官府懒得再安排去处,因而打算发卖了事。”

    之前府上所选下人是重阳自己做主,他以为选择边城扎根的百姓稳妥,谁料主子差点被算计。

    失手后,重阳对选人很是慎重。

    哪怕是洒扫的下人,也需要知根底。

    “南边罪臣家里的下人,至少懂得规矩,到时候签订死契,主子相当于解救他们于水火了。”

    重阳征求姜玉珠的意见,这般下人不需要调教,直接可以上手。

    不过流放许久,这些下人可能有暗病,还要请严郎中想把脉看诊。

    “也好,重阳你带路,咱们去看看。”

    北地不是京城,姜玉珠对待下人条件并不严苛,但需要身强体健能做活儿的。

    若是一群老弱病残,还指望在府上吃喝将养身子,姜玉珠拒绝,府上不是慈善堂。

    因为有兰花的事情耽搁,一行人到达集市的时间晚了些,几乎快到散市的时辰。

    整个市场上,只有稀稀拉拉的人。

    有中人手里的下人没卖出去,唉声叹气,见有马车过来,众人又凑上前,眼底露出一抹希冀。

    重阳手里拿着一本册子,回禀道:“主子,咱们府上还需要几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婆子,两名门房,两个传话跑腿的小厮……”

    除此之外,还需要赶车的车夫,扫雪劈柴做杂活的壮劳力,零零总总至少要十几人。

    罪奴不清白,原本又都有主子。

    很多来买人的富贵人,听说罪奴都是南边来的,担心他们受不得冻,买到府上感染风寒,请郎中看病吃药又得花费一大笔银子。

    如此算下来不划算,使得大多数人打消念头。

    “主子,咱们没这个顾虑,严郎中说想借住在府上。”

    严郎中和小厮小五挟恩图报,脸皮极厚,在府上吃住分外自得,重阳有时候恍惚感觉他才是那个来做客的。

    既然严郎中赖着不走,己方能利用就利用。

    “重阳,你说的没错。”

    有自己送上门的郎中,姜玉珠用着顺手。

    罪臣家眷还有七八人,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格外凄凉。

    见美貌的妇人带着丫鬟走过来,众人被吸引住视线,内心突然有不可能的想法。

    难道,真有人不嫌弃他们?

    其实主家染上疟疾亡故之后,他们心灰意冷也曾有过放弃的念头,奈何命硬,真的坚持到了北地边城。

    “夫人,小的原来做管事,识字,懂得算账,能说会写。”

    罪奴堆里,一个中年的汉子上前一步,主动推销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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