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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日,城主府都在为千秋节做准备,管事忙到脚打后脑勺,乌图即便想找人递话,也送不到管事耳朵里。

    乌图得到消息后,已经托关系找人,对方听闻人是被城主府的人抓走,表示无能为力。

    唯一的希望,还是在大管事身上。

    “大牛爹,城主府大管事是你的远房亲戚,能否通融?”

    齐菊越想越后怕,城主府有一处偏僻的宅院,经常在午夜抬出尸身,万一齐林犯倔抵死不从……

    “我只有这么个弟弟,是齐家的香火啊。”

    齐菊越想越难受,她就不该托人回去送口信,再次陷入自责之中。

    乌图安抚地顺了顺齐菊的后背,眼中闪过迟疑,最后还是附和道:“大管事那人仗义,虽然与我亲戚有些远了,但是提起族中叔伯,或许有几分脸面。”

    乌图说完,自己都不相信。

    若真有脸面,家里的酒水早就专供给城主府了。

    再说,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大管事那人锱铢必较,只看银子,根本不讲情面。

    与其赌对方的良心,还不如多准备厚礼,财帛动人心,看在银子的面子上,难事也变成了易事。

    初步商定后,姜玉珠与谢昭回到客院。

    等到入夜,姜玉珠毫无睡意,她总感觉指望乌图似乎不太靠谱。

    “如果咱们被隔在厨房的院落,怎么去打探消息?”

    齐林的特征比较明显,又是这两日被抓来凑数的,只要好处给的够,就好放人。

    姜怀庆不一样,一旦夫妻俩打探,容易暴露身份。

    “手下传信,戏班子最近被蛮子盯上,不好轻举妄动。”

    假设夫妻俩混入戏班子,不如跟乌图进入城主府稳妥。

    虽说在边缘地带,好处是无人注意,到时候可以随机应变。

    谢昭从怀里掏出一张城主府的图纸,对比乌图的草图,显得极为精细。

    “夫人,你要把布局刻在脑海里。”

    当日是千秋节,城主府人多眼杂,更有机会浑水摸鱼,但前提是可以顺利逃脱。

    谢昭的手下,被调入一处角门做看管。

    “那人唇边有一个痦子。”

    谢昭又拿出手下的画像,等姜玉珠认好人,扔到油灯罩内烧成灰烬。

    当日,保不准有突发情况。

    谢昭握住姜玉珠的手叮嘱道:“夫人,一旦察觉城主府那人是二哥,你千万要稳住。”

    解救姜怀庆重要,前提是保全自己。

    谢昭真怕姜玉珠一冲动不管不顾,以身犯险。

    “一旦你我被迫分开,也不要惊慌,你现在这张脸,不至于被认出来。”

    谢昭在图纸上画个圈,约定集合地点。

    还有零零总总的注意事项,谢昭说得很是详尽。

    姜玉珠记在心里,保证道:“夫君,我心里有谱,懂得取舍。”

    一晃到千秋节那日,姜玉珠被一阵爆竹声惊醒。

    天还刚刚见亮,家家户户早已升起炊烟,院中飘着肉香味。

    洗漱妥当,吃了一碗鲜羊肉馄饨,谢昭和姜玉珠跟随乌图出了府门。

    齐菊抚着隆起的肚子,不舍地挥挥手道:“干爹,干娘,您二老小心!”

    干娘用来赎人珠宝,是地道里黑吃黑得来的。

    按理说,齐林一直没出力,齐菊不应该要这一份好处。

    齐菊见干娘真心,心中感动,干娘这个年纪不会再生了,齐菊想着以后当个孝顺女儿,给干娘养老送终。

    齐菊不再推辞,姜玉珠省了唾沫星子,她真不知道齐菊内心戏这么多。

    一行人来到铺子,清点好水酒后装车,顺利来到城主府。

    千秋节,厨房的院落里往来的人不断。

    姜玉珠暗地里观察,看的出来城主府管理得当,闲杂人等一律不可接近灶间。

    乌图和谢昭去搬运水酒,姜玉珠找了一间房歇息,琢磨想法子离开厨房的院落,四处走走才有机会。

    “快,来两个拎着食盒的送饭的人!”

    厨房管事训斥了厨娘后,忙到焦头烂额。

    今日人手本就紧缺,小姐那边还催着要男宠的早膳。

    要她说,男宠啥时候那么金贵了?

    昨晚剩下一些残羹冷炙,热一热凑合一下得了。

    赶上这个节骨眼,非要添乱!

    奈何城主只有一个妹子,厨房管事敢怒不敢言,只得听吩咐行事。

    “城主临时吩咐加了几个大菜,原本人手刚刚好,现在有些不够了。”

    厨房里的大娘站出来,叽里呱啦说的都是蛮语。

    姜玉珠听不懂,她刚露出脸,就被厨房管事叫住。

    “你哪来的?”

    厨房管事说的蛮语,姜玉珠假装听不懂,指了指耳朵。

    厨房管事露出轻蔑的眼神,又用大齐话问一遍:“你是跟谁进来的?”

    “我和我男人来送酒。”

    乌图提过,城主府这些人听得懂大齐话,若遇见盘问,大大方方的才能打消怀疑。

    厨房管事扫了一圈,见只有姜玉珠一个闲人,当即吩咐道:“你拎着食盒,跟着去送饭,记住,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看的别看,瞎打听当心脑袋!”

    姜玉珠面色白了白,露出惶恐的神色。

    接下来,她跟在一个蛮族大娘身后,把食盒全部放入一个小推车。

    大娘在前面带路,走路健步如飞,姜玉珠一人推车紧随其后。

    从厨房的院落进入后院,有专门人把守。

    婆子掏出一块灰突突的令牌,护卫看过后,这才放人。

    全程,护卫根本没看二人的脸,认下牌子不认人。

    牌子等于通关的东西,姜玉珠心中痒痒,有了牌子就可光明正大地逃走了!

    “大娘!”

    姜玉珠压着嗓子,尽量让声音低沉。

    结果一开口,前面大娘当即停下脚步,对姜玉珠怒目而视,先是激动地说了蛮语,随后又切换成大齐话道:“你叫谁大娘,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脸上的褶子都能让蚊子劈叉了!就你也配装嫩?老黄瓜刷绿漆!”

    姜玉珠:“……”

    “姐姐?”

    姜玉珠现在是个大婶,她反思了下,的确很难代入角色。

    蛮族大娘面色更差,骂道:“你们大齐贱奴就是如此,不是爱叫姐姐就是妹妹,非要与人攀亲占便宜,老娘警告你,一会儿看到内院管事,你的眼睛不许乱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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