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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子那边,来谈交易的二人。

    其中一人身量高大,哪怕坐在椅子上,仍旧比徐班主高了半截身子。

    大块头身侧,跟着个娇媚的女子。

    女子面戴黑纱,眼角一颗显眼的泪痣,她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依偎在大块头怀里。

    “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三娘。”

    三娘说完,侧过身在大块头身上蹭了蹭,她与大块头在桌下的手不老实,比比划划。

    三娘甚至脱了鞋,旁若无人地亲昵。

    面对这一幕,徐班主撇嘴,心道:明面上是大块头主事,实则真正拿主意的人定是三娘!

    就大块头那一脸迷恋相,更像是个听话的男宠。

    作为男子,怎可被女子牵着鼻子走?

    徐班主眼皮不停地抽搐,在扫到大块头把手伸入三娘的衣襟后,赶忙转过头,非礼勿视,顺便点评道:“这二人一看就不是真夫妻!”

    见无人接话,徐班主丝毫不感到冷场,自顾自地道:“谁家夫妻俩早晚贴在一起,早就腻味了!”

    徐班主家里也有母老虎,夫妻俩分房而居,相看两厌。

    此言一出,谢昭面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慌乱,他轻咳一声道:“徐班主,倒也不尽然。”

    谈生意就谈生意,废话一多又牵扯出事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姜玉珠挑理呢?

    谢昭满满的求生欲,正色道:“相敬如宾是敬重,哪有什么相看两厌?”

    徐班主被反驳,猥琐一笑,拍着谢昭的肩膀道:“贤侄,叔父好歹比你多活了许多年,最是了解男子,新婚燕尔夫妻情正浓,等过个几年发妻人老珠黄,男子不可能没有花花肠子,只要有钱,何愁身边没有美娇娘相伴?”

    “别说咱们生意人,庄户泥腿子干苦力赚私房银子,也会去暗窑找乐子呢!”

    三从四德都是约束女子的,男子风流反而遭到艳羡,读书人玩得最花花。

    徐班主打开话匣子停不下来,又细数永宁镇上几大花楼的姑娘的巧技,唾沫星子上下翻飞。

    姜玉珠面色不显,默默地拉动椅子退后,以免遭到波及。

    谢昭本可以敷衍过去,但想到事后可能会引发无穷无尽的麻烦,他当即表明立场道:“叔父,侄儿可不敢有半点外心啊!”

    当着他家夫人的面,徐班主说有的没的,这触碰到谢昭的底线。

    反正利用完,徐班主是不能留了。

    “理解,理解!”

    徐班主对谢昭挤眉弄眼,他懂,这些操作不好摆在明面上。

    谢昭:“……”

    在谢昭眼里,徐班主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之前还不遗余力地坑他!

    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咯咯地笑声,笑声尖锐瘆人,令人脚底板发寒。

    三娘喝完一盏茶,笑道:“米老爷应该知晓我二人的身份,之前态度很是坚决,现下为何妥协了?”

    这笔生意,如果不清楚底细,没办法做。

    虽说急需粮草,但是三娘不会赌。

    徐班主怔住,反应过来后犹豫地道:“这……米家的价钱不是很公道吗?”

    蛮子突然不按照常理出牌,杀他个措手不及。

    徐班主以为对方急需,因而掉以轻心,没与谢昭提前对口径。

    一时间,徐班主被问住,想不到托词。

    “此番请徐班主帮忙撮合,在下代表的不是米家,而是自己。”

    蛮子有情报网,对于谢昭到访米家,必定已知情。

    “米老爷与在下做了一笔生意,米粮既然归在下所有,与谁交易自是与米家无关。”

    说白了,谢昭是个二道贩子,负责倒卖,交易流程最大程度的简化:“你方只需要付下两万两定金,等粮草送到约定地点,钱货两讫。”

    三娘诧异地挑了眉梢,思忖须臾后问道:“你不担心粮草落入咱们手中,亏了你的银子?”

    “长久的生意,图的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

    谢昭淡淡勾唇,从容应对。

    三娘从大块头的身上下来,甩着帕子来到谢昭面前,眯着眼睛打量许久,幽幽地道:“长得是难看了点,不过人不可貌相,老娘喜欢聪明人。”

    谢昭眼底深处满是薄凉,面色却察觉不出任何变化。

    这般冷淡,更勾起三娘的兴致,她妩媚地抚摸着侧脸,流出一抹志在必得之色。

    身强力壮的汉子多的是,但是勾引道上的人,必定要给够足够诱惑的东西。

    三娘轻启朱唇,吐气如兰,她对着姜玉珠挺了挺胸,故意展露出凹凸的曲线来。

    “你男人借我用用,开个价。”

    丑就丑,三娘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

    姜玉珠听后,愤怒地站起身骂道:“你个荡妇,你想的美,他是我夫君又不是货品!”

    借肯定是不行,脏了还有折旧费呢。

    姜玉珠低头思量,琢磨要多少银子合适。

    上赶着的买卖,要多了万一吓跑三娘咋办?

    要少了,对谢昭是一种侮辱,姜玉珠又没办法交代。

    “对于你而言,我夫君是货品,对于我,他是无价之宝,你懂无价之宝的意义吗?”

    姜玉珠心口起伏不定,已经恼怒得快要拼命了。

    徐班主见状,赶忙劝说道:“侄媳,你先消消火啊!”

    依他看,卖了夫君拿一笔钱去小倌馆找乐子,那些小倌长得好看说话好听,不比整日对着麻子脸强?

    做女子,也要想开啊。

    谢昭摸了摸面皮,暗自思量,之前萧赦说他的麻子脸安全,不会有任何女子对他感兴趣,现在有了。

    只能说,人与人的审美不同。

    三娘打量姜玉珠后,巧语媚笑道:“咱们都是女子,别装了,看你那神色,心中分明是千肯万肯,献身的是你男人,你又无损失,不妨说说无价之宝价钱几何?”

    这个世道,从没有无价之宝。

    所有的宝贝都有价值,或多或少。

    如果没有达成买卖交易,必是价钱上没谈拢。

    “五万两!”

    姜玉珠试探地开了高价,眉宇间带着狡黠的幸灾乐祸。

    三娘听后,随手拿出一个荷包,高喝道:“成交!”

    完了,要少了!

    谢昭一夜值这么多银子?这与江南第一花楼的花魁身价不相上下。

    “五万两……金子。”

    姜玉珠无耻地狮子大开口,震惊了徐班主。

    徐班主疯狂地窜上前,毛遂自荐道:“三娘,你看我咋样?十八班技艺精通,你给五百两就能买我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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