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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太后打算自断一臂,放弃宣瑶。”

    谢昭唇边虽挂着一抹微笑,眼底深处却一片冰寒。

    哪怕培养十几年的亲侄女,在阻碍太后的利益之时,也会被一脚踢开。

    谢昭思量片刻,一手轻轻抚摸姜玉珠的面颊。

    面颊上传来痒痒的感觉,熟睡中,姜玉珠松开紧握谢昭的手,往脸上拍去,嘴上嘟囔着:“有蚊子……”

    拍了一下后,姜玉珠扭动身子朝里,把后背对着谢昭。

    得到自由后,谢昭站起身直奔外间,问道:“这么说,宣家的人手全部撤回了?”

    “并未。”

    手下也很摸不着头脑,明面上宣家大部分人都已经放弃找人,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坚持,似乎并不是太后的吩咐。

    谢昭解开胳膊上绑着的布条,盯着手臂上的牙印出神,好半晌后道:“这岂不是更好?宣家水深,阳奉阴违。”

    太后顾全大局放弃宣瑶,必定引发宣家人不满,内部有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便会窝里反。

    “选个时机,把咱们的人手撤走,放出关于宣瑶的消息,等待宣家人把宣瑶救走。”

    谢昭开始布局,以保证京城里党派之争越发混乱。

    “主子,还有一事,关于夫人的表兄。”

    他们在周边埋伏,发觉两个黑衣人围着山里的草房转悠,这二人身法很好,不是宣家人,似乎奔着陆云溪而来。

    “奇怪的是,陆云溪并未离开,与宣瑶关在一处,对宣瑶嘘寒问暖。”

    己方摸不清陆云溪的打算,调查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谢昭心不在焉地道:“既然查不出,就不要继续查,陆云溪不简单,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进京到青竹书院必然有所求。”

    即便调查出蛛丝马迹,又怎知不是陆云溪故意丢下的诱饵?

    太过在意容易丧失判断力,被牵着鼻子走。

    “静观其变。”

    谢昭有足够的耐心,等狐狸露出尾巴。

    一觉醒来,已经到翌日正午时分,姜玉珠睡了个整觉,头脑清明。

    红鲤端着温水进门,悬着的心微松:“夫人,您气色不错啊。”

    “那是自然。”

    姜玉珠也感叹自身神奇的自愈能力,任何小人别想搞她心态。

    周围没有琳琅满目的铺子,她就去山野间散步,采摘果子,小日子照样怡然自得。

    红鲤见状彻底把心放到肚子里,嘴上念叨着道:“夫人,马车已经等候多时,饭毕便可送您回府。”

    一夜之间,宣瑶已经被宣家人救走,自家夫人也就不用躲着了。

    “姜府传来消息,您若再不回去,那真是乱了套了。”

    得知姜玉珠被掳,姜福禄早朝都不上了,姜家所有人和疯了一样,见谁咬谁。

    只要有仇的,哪怕之前有过口角,都被姜家人找上门,不依不饶。

    “京城里闹了个满城风雨,都在憎恨幕后黑手藏的好,把无辜之人拖下水。”

    红鲤说起八卦,那叫一个顺溜,小嘴叭叭说个不停,“您摘果子不急于一时,回姜府救火比较关键。”

    姜玉珠小口抿着饺子汤,停下动作囧了囧问道:“爹还没动手吧?”

    难怪书中姜玉珠一死,姜家人全员疯批,这的确是爹姜福禄会做出来的事。

    姜府是先帝所赐,后花园有一处活水,源源不断,甘甜清澈。

    太后已经觊觎府上许久,只等找机会抢来给宣家做宅邸。

    为恶心太后,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姜家无所不用其极。

    红鲤憋笑道:“没有,老爷得知您平安,再一个,太后被气病了。”

    姜玉珠饶有兴致,语气略微上挑:“哦?”

    这才一日而已,太后见识过大风大浪,不至于倒下。

    红鲤见自家夫人怀疑,语气急促了些:“是真的,京城传言掳您的黑手是太后,太后为了洗清嫌疑,故意把侄女宣瑶推出去了。”

    消息传到后宫,太后本还在强撑,听到流言后勃然大怒,一怒之下昏死过去。

    御医说太后怒火攻心,怕是要喝一段时间汤药调养。

    “大公子揍了冯清,大少夫人还抖落出一件隐秘。”

    不过一日多,京城热闹非凡。

    无人讨论姜玉珠的名节,京城高门都在共享八卦。

    姜玉珠一口汤喷出,赶忙拿帕子点了点唇角嗔道:“红鲤,你非要一惊一乍,就不能一次性说完,怎么还把大嫂掺和进去了?”

    别人疯是本色出演,大嫂小陈氏则不然,天生就是个面团一般的性子,软绵绵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今早,大少夫人出门,正好碰见冯家的马车,原本没在意,发觉马车前往外城的方向。”

    小陈氏以为跟着冯家马车能寻到一些线索,结果到外城后,卫婧遮掩得严严实实,换了一辆普通马车。

    这下,小陈氏更加起疑。

    卫婧换马车,小陈氏担心姜府马车被认出,也留了个心眼,换了一辆继续跟。

    很快,卫婧出城,到外城一间医馆看诊。

    “等卫婧离开,大少夫人派丫鬟套话,说是卫婧的丫鬟弄丢了方子,求老郎中再写一副,结果细细打听才得知,卫婧被冯清染上了脏病!”

    红鲤口中炸裂的消息,姜玉珠听后很平静,丝毫不感到意外。

    书里多次提及脏病,不过痛苦那人是原主。

    饭毕回程,马车路过林府门前,府上一团乱,丫鬟婆子神色凝重,来去匆匆。

    红鲤撩开车帘张望,很快瞄到熟人。

    “夫人,奴婢认得林家负责洒扫的小丫鬟,不如去打探一番?”

    看情况,应该是出事了。

    姜玉珠倒了一盏茶,好奇心占上风,摆摆手道:“去。”

    约莫一刻钟,红鲤匆忙归来,马车缓缓上路。

    “夫人,林墨月投缳了!”

    这般消息,林家肯定捂着,大丫鬟知轻重,嘴巴严。

    红鲤碰上的小丫鬟,她曾经帮对方解围,不费力气问出真相。

    “今日,林夫人宴请几家夫人,打算为和离回家的长女林新月做媒,谁料却无意撞破林墨月与外男幽会,二人还有了肌肤之亲!”

    众目睽睽之下,定然是藏不住。

    林夫人受不住刺激当场昏厥,林墨月则是羞愧难当,一时想不开投缳。

    “听小丫头的意思,人没了。”

    红鲤啧啧两声,“所以说人不能作恶,报应来的这么快。”

    “你认为有这么巧合的事?”

    姜玉珠唇边的笑容极淡,眸中露出一抹了然。

    太后查到背后耍心机之人,这次等不及秋后算账,下手极快。

    争抢皇后之位,宣家没有上桌的机会,索性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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