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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姜玉珠没有半分犹豫,大手一挥坚定地道。
红锦掰了掰手腕,早已做好准备,得到自家夫人一声令下,抬腿冲着宣祈的脸踢过去。
宣祈一个没站稳栽倒在地,只见红锦的鞋底到了面前。
宣祈吃痛,面目狰狞地道:“你这个低贱的丫鬟,姜玉珠,你敢……”
姜玉珠已经扶起谢暄,淡笑回道:“你们宣家人到底什么毛病,总是问本夫人敢不敢,难道做不比说更有说服力?”
姜玉珠给红锦使了个眼色,红锦不等宣祈喘息,又是一脚飞踢下来。
宣祈刚准备爬起,再次斜歪着倒地,胖滚滚的身子撞到墙角,闷哼出声。
几乎是眨眼之间,山门处围上来一众看热闹的书生。
面对这一幕,宣祈的狗腿们全数呆若木鸡,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谢夫人,宣公子是太后的亲侄子,你如此放肆,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姜玉珠讥诮一笑:“是啊,宣猪头有太后当靠山,本夫人自当从轻处置,但是你们没有,谁欺负我家五弟,站出来!”
狗腿们不敢为宣祈出头,刚刚还在嚣张行事的都成了缩头乌龟。
“你,还有你,那个圆脸书生,左边的瘦子……”
姜玉珠记性极好,这些动手揍谢暄的,全部三倍奉还。
“这里是青竹书院,大齐清贵之地,就因为你们这些势利眼臭鱼,搅了一锅腥。”
姜玉珠站在中间,面色冷淡义正词严,“读书人自有风骨,坚决不可向恶势力低头,你们可懂为官之道?在书院里排挤欺负同窗,以后被授予官职搞小团体官官相护?”
“谢夫人所言甚是,我等惭愧!”
人群中赶来几个书生,为首的人戴着同心玉佩,对姜玉珠施礼。
大多数旁观者都被宣祈欺负过,转而关心谢暄。
姜玉珠吩咐红鲤拿出带来的礼品分发:“我家老爷每每总是提起,同窗的情谊比不得旁人,五弟又是个重感情之人,惦念着众位,特地托我这个做嫂子的采买了一些糕饼和好茶相赠。”
“谢夫人,我等受之有愧!”
挂着同心玉佩的书生又开口了,他在书院里,并不知道宣祈欺负了谢暄,否则定不会坐视不理。
姜玉珠带着淡淡的疑惑,她以为青竹书院的书生都是宣祈的狗腿子,看来不尽然,还是有明白人。
红鲤贼眉鼠眼打量一圈,悄悄凑过去道:“夫人,那个挂着同心玉佩的是自己人,于祭酒家的公子,帮着五公子的还有卢家人。”
其实很好分辨,自己人都有一块同心玉佩,这代表姜家的小团体势力。
红鲤脸热,小声嘀咕道:“您不是说搞小团体官官相护不好吗?”
姜玉珠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玩味地勾唇:“红鲤,你这丫头哪伙的?有些话听听就行了,只能骗一骗单纯的书生,等做官后有几个不抱团的?”
说起来,还是爹姜福禄深谋远虑,团结卢御史和于祭酒的同时,还把后辈全数算在内了,结盟利益稳固,轻易不塌。
就算彼此不认识,可以用统一的同心玉佩相认,分辨是否是自己人。
这招真高!
丫鬟负责给书生们派发礼品,拿人的手短,众人虽然不敢明面与宣祈作对,却对谢暄态度好了不少。
角落处,谢暄眼角发红,好半晌才卸了力气,垂头道:“三嫂,都是小弟的错!”
宣家是太后的母族,势必非比一般。
得罪宣祈,以后使绊子的事少不得。
谢暄在书院里轻松躲过去,太后的怒火会转到姜玉珠身上,他对不起三嫂!
姜玉珠软了语气,问道:“五弟,那你后悔吗?”
“不后悔!”
宣祈千不该万不该对他三嫂不敬,谢暄握拳,只恨自己是文弱书生,不然定要撕扯下宣祈的皮肉来泄愤!
宣家人向来好面子,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谢暄没来由的恐慌,他不怕自己被苛责,只担心连累姜玉珠:“三嫂,狗腿子说的不错,万一太后为难于你……”
说到底,他才是惹祸的根苗,谢暄心头苦涩。
从前总想早日做官,成为三哥谢昭的左膀右臂,现下,谢暄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在青竹书院读书沉淀,同时结交人脉,以后官途才会更加平顺。
谢暄终于明白谢昭的用意,之前是他太不开窍。
姜玉珠拍了拍谢暄的肩膀,面色欣慰:“五弟,咱们所谋划的不是眼前的蝇头小利,你能想通便好,至于宣家如何不用你操心,还有我和你三哥出头。”
安抚好谢暄,宣祈已经不知所踪。
红锦回禀道:“夫人,宣猪头下山了,怕是会进宫告状。”
今日打了宣祈,等于把宣家的脸面踩到泥里。
红鲤悬着一颗心,问道:“太后不会马上发作吧?”
姜玉珠笃定道:“安心,不会。”
太后之所以坐在高位,靠的可不是冲动,姜玉珠推测,太后喜怒不形于色,多半会秋后算账。
虽说不想与宣家早早地对上,奈何宣家欺人太甚,若不强有力地回击,还真当她姜玉珠是软柿子了。
反正揍也揍了,爽也爽了,爱谁谁!
谢暄把嘴唇抿得发白,半晌憋出一句话:“三嫂,小弟定会早日成材。”
谢暄心中暗自发誓,把姜玉珠当成娘亲一样敬着,有朝一日,京城无人再敢折辱于她,他定要做到!
“五弟,你还没入官场,一心做学问便好了。”
时候不早,等礼品全数分发出去,姜玉珠带着谢暄下山。
耽搁许久,姜玉珠恍惚发觉已经日落西山,四周茂林修竹,透过竹叶可见天边镶着一圈带金边的暗灰。
迎面停靠一辆马车,下来一对主仆。
“表妹,想不到会在此地相见。”
有一段时日未见,陆云溪换上一身长衫,看起来又清减几分,他神态温和,多了几分病弱的儒雅。
姜玉珠顿了下,看向一旁的红鲤。
红鲤会意,赶忙从马车上拿出黄历翻看:“夫人,不出您所料,今日忌出行。”
姜玉珠微微点头,琢磨以后出门还是得看黄历。
陆云溪,绝对是她头号不想看到的人。
每次表哥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她,姜玉珠都会条件反射地起一层鸡皮疙瘩。
既然碰见了,姜玉珠只得假笑寒暄:“表哥,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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