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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配知道。”

    黑衣人悠闲地靠在椅背上,黑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遮掩他高大的身躯,他的脸被银色面具遮住,露出比血还殷红的唇。

    哪怕黑衣人没有露脸,周身的气场却如一张细密的织网,把卫婧笼罩在其中,她想要挣脱,却不由自主发自内心地战栗。

    好半晌,卫婧这才稳住心神,问道:“你在夜里到访卫府,是为求财还是求色?”

    黑衣人饶有兴致地勾唇,眯着眼讥讽道:“本座不缺钱财,至于色,你有吗?”

    说着,黑衣人似乎是从椅子上飘起,眨眼间已经到卫婧面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语调冰寒地道:“就凭你这破烂的身子?”

    “放开,放开我……”

    卫婧死命挣扎,狼狈地跪跌到地上,喉咙被掐住,她的脸已经憋到青紫,眼神空洞又麻木,毫无生气。

    房内,一片死寂。

    半晌后,在卫婧要昏死过去之前,黑衣人终于放开手。

    “咳咳!”

    卫婧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躲避在墙角处,眼神中透露着惊恐。

    她被蛮子抓过,只要满足蛮子的需求,除了贞洁不保,卫婧并未受到委屈。

    但是眼前的黑衣人如地狱里出来的魔鬼,远比蛮子更可怕!

    卫婧不敢造次,担心再激怒黑衣人,她平静地垂下眉眼。

    过了半刻钟,黑衣人终于站起身走向窗边,言语中带着一丝肯定:“你的资质不错。”

    心狠又识时务,这一点很难得。

    只需要稍微加以培养,可堪大用。

    “卫小姐,你心中可有所求?只要投靠本座,本座可以满足你的小要求。”

    黑衣人摘下窗台上的一朵昙花,放在手中把玩,言语中带着几分慵懒。

    卫婧神色迟疑,问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黑衣人顿了顿道:“只要你敢提。”

    “我要嫁给谢昭,谢昭必须属于我,姜玉珠和姜家人,姜家的狗腿子,通通去死!”

    卫婧眼角泛红地嘶吼出声,自从卫府寿宴后,她屡战屡败,一直被姜玉珠拿捏。

    卫婧是京城第一才女,她不服!

    凭什么她的好名声荡然无存,姜玉珠那等水性杨花的下三滥却趁机洗白了自己?

    “你若有这个本事,我愿意臣服。”

    卫婧已经察觉到黑衣人不凡,冷静多了。

    黑与人嗤笑一声:“卫婧,最终你还是没有令本座刮目相看,格局太小。”

    臣服于他,当他的狗,注定付出很多东西。

    费尽心机,要的不过是一个男子罢了。

    这一点,卫婧永远比不过姜玉珠,执念太深。

    被贬低,卫婧用帕子点了点眼角:“你不理解,那是因没有女子这般对你。”

    黑衣人不敢露脸,永远生活在黑暗里。

    不过是鬼祟小人,还以为自己有多么大的格局?

    碍于黑衣人性子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又暴躁,这些话卫婧并不敢说。

    “从我见到谢昭第一面那日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定要嫁给他,只有他的才学才配得上我。”

    谢昭被赐婚,那又如何?这么多年,卫婧始终在苦等,从未放弃。

    “那我怎么确定按照你的意思办事,谢昭会属于我?”

    卫婧反应极快,不好糊弄。

    黑衣人微微勾唇,一手挑起卫婧的下巴道:“你没有别的选择,本座想要捏死你,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二人要做的并不是交易,而是他单方面的施舍。

    “你以为,谢昭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人?”

    透过面具,黑衣人眸底一片暗沉,把卫婧吸入一个黑色的漩涡中。

    好半晌,卫婧才反应过来,不自觉地跪拜。

    临走前,黑衣人清浅笑开,那一抹笑容极为诡异,把房内骤然带入一片冰寒中:“卫婧,接下来你会出嫁,夫君是新科状元郎冯清。”

    嫁人是第一步,任务随后便到。

    黑衣人很快走了,卫婧再度迷茫起来。

    她双手抱膝坐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缩,大滴大滴的泪水滚滚落下。

    片刻后,卫婧咬牙把心一横,她已经做了那么多,不能回头了。

    农历七月初七,乞巧节。

    姜玉珠早早的起身,吩咐厨房里准备做最拿手的南瓜椰蓉糕,要送给交好的姐妹。

    红鲤带着一个食盒进门,笑道:“夫人,表公子给您送了江南最正宗的桂花糕。”

    听说陆家来人到京城,怕吃不惯京城的菜色,把厨子也带回来了。

    “您要不要尝一块?”

    红鲤已经打开看过,每一块桂花糕上点缀着一朵桂花干花,很是精致,那水平堪比宫中的御厨。

    姜玉珠扫了一眼,兴致缺缺:“不吃。”

    红鲤多少有些遗憾,提醒道:“虽说表公子失踪了几年又回来纠缠您有些不地道,不过在护国寺他为您挡了刀子,您也不好不闻不问。”

    红鲤仔细回想,她家夫人送了一两次补品,都没去看一眼,这不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姜玉珠放下账册,神色带着不屑:“红鲤,千万别同情错了人。”

    “首先,你家夫人在护国寺约陆云溪见面,为解决我与他之间的纠葛,是也不是?”

    如果没有陆云溪,大晚上的姜玉珠肯定不会去竹林里晃悠,更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红鲤迟疑地点点头:“是。”

    姜玉珠又道:“当时有刺客,是我太害怕躲避在表哥身后,并不是他主动为我挡刀,主动和被动相差甚远。”

    红鲤摸了摸下巴:“这么说,表公子不算您的救命恩人,是他自己倒霉。”

    “对了!”

    姜玉珠很满意,又继续为自己辩解,“再说,你怎么确定那些刺客与陆云溪无关,没准就是他招惹来的祸患!”

    “奴婢真的确定不了,刺客要是为杀陆云溪,您才是无辜遭受牵连那人!”

    红鲤被姜玉珠成功洗脑,连表公子都不屑叫了,直呼大名。

    眼下老爷和夫人关系和睦,陆云溪又出来上跳下窜,真小人!

    红鲤再低头看向桂花糕,露出一抹警惕:“夫人,这入口的东西,咱们不能轻易收下,万一陆云溪求而不得成恨,对您下毒可咋办!”

    桂花糕不能吃了,必须防备起来。

    “这简单,喂锦鲤啊!”

    红枫提议,大不了鱼中毒没了。

    红鲤当即严正抗议道:“不行,二公子已经祸害好几条黄黄了,我承受不了任何损失!”

    红锦一把接过,不在意地道:“目前两家还达不到撕破脸的地步,桂花糕应该无毒,不如送给良安。”

    良安最近当眼线,绝对尽职尽责,应该适当给点好处。

    红鲤和红枫一听,当即点头同意,异口同声地道:“告诉良安,这是咱们舍不得吃特地为他留的!”

    姜玉珠:“……”

    一个不留神,她的精髓就被手下丫鬟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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