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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帝懿太高了,一米九,她踮起脚尖,绷直了腿,还是没能够到他的唇。唇瓣,就在帝懿那精致立体的下巴处。
帝懿看她,她的小脸上明显可见两日未眠的疲惫。
“叮铃铃……”
风起,红色花瓣纷纷飘落。
风铃被碰撞着,发出玉石清脆的声音。
那些红绸带还飘啊飘,字迹明显。
入目之处,随处可见她对他的爱。
帝懿终究亲自低下那尊贵的头颅。
于是……
云惊凰顺利地吻到帝懿那唇。
两唇相触间,云惊凰心跳漏掉了半拍。
阿懿是微微俯身,阿懿在将就着她!
她满心尽是雀跃、兴奋,双手抬起,环住帝懿的脖颈。
“阿懿……”
她唤帝懿的名字,缠绵地吻他,加深那个吻。
帝懿的唇冰冰凉凉,如同他人一般尊贵薄凉。
他也一如既往,并未逾越,并未有回应。
可云惊凰已经习惯了。
只要阿懿不推开她,对她而言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而且由于她一直踮着脚尖,哪怕帝懿低下头,她的腿也崩得笔直,小小的身影显得很是吃力的模样。
帝懿精壮有力的手臂不得不搂住她的腰,减轻她脚尖的力量。
云惊凰感觉到了。
阿懿在抱她!
阿懿主动抱她诶!
“阿懿……谢谢你不拒绝……我真的好爱你……”
她边吻他,边呢喃着情话,小小的身体往他怀里紧贴着。
吻他,缠他。
四周十分安静,森林没有任何人来,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红色的花瓣很合时宜地随风飘飞,宛若下起一场浪漫的红色花雨。
清脆的风铃声宛若是在给他们伴奏,飘飞的红绸宛若扶摇着喜气。
许是周围的场景太过美丽,怀里的女子太过热忱,帝懿这次并未忍心推开她打断她。
他甚至阖上双目,任由她吻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云惊凰身体有些发软时,才不得不主动松开他。
她贴着帝懿怀里,脸颊红扑扑的,仰头看着他:
“阿懿,你看今天的黄昏好美呀!”
有夕阳的光洒落在红花楹树林里,整个世界宛若披上一层金色。
金与红,是最为喜庆的颜色。
云惊凰看得眼中也蒙上一层迷离,“阿懿,我好想快点和你洞房……”
好想和他做最亲密的事。
成为最亲密的人。
可帝懿没说话。
云惊凰凝视他,“我知道你这些日子都在为我操忙,筹备那些盛大的事宜。
其实真的不用的,你什么也不用为我做,我不在意任何虚礼,不在意任何。
我在意的,只有你!”
“你不嫌弃我,就真的让我很开心开心了!”
没有什么,比他的接纳更重要。
帝懿皱了皱眉,盛大事宜?虚礼?
但看她喋喋不休,他也没解释,只搂住她的腰,脚尖一点。
云惊凰瞬间被他抱着飞身而起,落坐在红花楹粗壮的树杈之上。
他就坐在她旁边,目光投向快要沉入山下的夕阳,转移话题:
“今日的夕阳的确很美。”
云惊凰目光投过去,落日熔金。
可今天的阿懿话太少了……
她挽住他的手臂,关切地凝视他。
“阿懿,你这两天是不是太忙了?累着了?”
其实她压根不在意婚典,但是帝懿有皇家礼制,不会同意。
她只能说:“我已经想好啦,让苍伐与礼部的人携手安排这件事。
遇到有什么需要处理的,直接来找我就行。”
“对了,我为我们做了一套红色的睡裳,婚典那夜穿,肯定会很好看!”
“我还打算去请七哥,他画技精湛,婚典那日让他帮我们将盛景画下。”
“礼花我也亲自挑选好了,那一夜一定要盛大璀璨。”
“我还让雁儿亲自精挑细选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虽然下人会准备,但是万一有发霉的,都会不吉利。
而且前世她一直不愿为帝懿生子,要么让他戴羊肠精制的套子,要么每次事后当着他的面喝避子汤。
每次不顾帝懿的想法,肆意妄为。
这一世,她要主动与帝懿早生贵子。
她要平平安安地将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
她想与帝懿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属于他们的、美满安宁的家。
云惊凰就挽着帝懿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肩膀,靠着他甜甜地说:
“阿懿身体刚恢复不久,什么都不用操心,所有事情,我全会安排妥当的!”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帝懿为她操心!
帝懿任由她靠在肩头,听着她有声有色说着那些幻想之事,也没打断。
云惊凰不知说了多久,夕阳渐沉,彻底落入地平线之下。
山林里天色黑了。
她两天没睡,靠在帝懿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着的她还在嘟囔:“阿懿……婚礼那天,我们都不能喝太多酒喔……我们要清清醒醒地在一起……”
帝懿垂眸看她安睡的小脸庞,搂起她飞身而起,回到龙寝宫。
云惊凰被轻轻放在床榻上,但她的手还抓着帝懿的衣袖,又开始呢喃:
“阿懿……就明天吧……一切从简,简简单单拜个天地也行……”
帝懿拉不开衣袖,只能在她身旁躺下。
云惊凰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熟,又不断摇晃他的手臂:
“阿懿,你说明天好不好嘛……好不好……”
她在闹,仿若他不答应,她就睡不好。
帝懿又只能应了声:“好。”
原本不安的云惊凰终于彻底安心,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嘴角也挂起甜甜的笑容。
帝懿是战帝,一言九鼎,他从来不会骗人的。
明天……明天就可以和阿懿完善礼制,洞房……
可——
夜越来越深。
外面传来不知名的鸟叫。
是一种催促的暗号。
帝懿渐渐松开云惊凰,轻声坐起身。
他垂眸看着熟睡的小女子,良久的沉默。
从衣袖间拿出一张写了字的宣纸,压在她枕下。
离开。
门口的苍伐还在看各种礼单,筹算着还需要买什么。
就见帝懿走了出来,高高在上睥睨他一眼。
“何时学会擅作主张了?”
薄凉威压的质问明显带着不悦。
苍伐很懵,“啊?”
帝懿并未多言,只吩咐:
“今夜勿吵醒她。
你留在帝京,全力护她安危。”
苍伐还没消化自家主子的意思,就见那抹黑黑袍已消失在眼中。
他皱了皱眉。
他留在帝京?
主子这意思是……主子要离开帝京吗?
苍伐赶紧去抓住黑暗中的龙墨一问。
龙墨只给他一个白眼:“王这两日的安排你没注意?装扮赢宫装傻了?”
虽然龙墨崇拜惊鸿神督,可后来传出云惊凰就是惊鸿神督,他才不信。
最近又因西洲帝国之事忙得紧,他至今还没去详细调查。
以至于现在他对云惊凰的态度很淡,巴不得自家主子离开。
龙墨的确很快跟上帝懿,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苍伐看着远处黑夜里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离城,才后知后觉。
天呐,这这这……
他焦急地在门口徘徊来去,走来走去。
明明他只该听主子一人的吩咐,不能打扰帝妃休息。
可没过一会儿,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抬起手就拍门,拍得砰砰作响。
“帝妃快醒醒!快醒醒啊!”
“帝要背着你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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