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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落在白棠耳朵里,就像是急着要证明什么似的。是要她夸他厉害么?
看着比她年长几岁的样子,没想到心智这样不成熟。
难不成这人还敢对她动手?当她像三岁小孩那样好唬么?
少女暗自瘪了瘪嘴,一双眼眸闪烁着恶劣的光。
接着便毫不顾忌形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哦,知道了。”
手肘抵住胸膛将秦郃推远了些,又赶紧向后挪了挪屁股,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别靠我这么近。”
秦郃愣了愣,被推开得不及时,颈侧落下一点她说话间的气。
温温热的像羽毛挠在上面,犯痒。
连带着脊柱都麻了一瞬。
他眉峰压得更低,试图抑制这种奇怪的感觉。
白棠见男人一副隐忍着即将发作的模样,心头还是有点怵,但口舌上不愿落了下风。
她哼了哼,又慢吞吞地挪近了点,
“怎么了呀?我就轻轻地推了一下,你都是做将军的人了,不会真的这样小气吧……”
她模样小小的,坐着也只到秦郃的肩头,露出的皮肉不是白就是粉,又细腻无比,加上穿着首饰极为讲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用金银养起来的。
声音也软脆,透着股骄矜劲儿,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让人耳廓发麻。
明明被当面讽刺气量小,内心深处却泛起隐秘的欢喜。
秦郃倏地反应过来,只觉得无比荒谬。
——————
秦郃出生时不足月份,此后一直体弱,身形也比同岁的男儿瘦小。
秦家受了高人指示,打小把他当女娃养,衣裙发髻那是一样不落。
到十二岁那年,弱症消失,秦郃的身体竟是真的恢复了康健。
也自此离开深宅,学些儿郎该学的东西。
当十六岁的秦郃在校场上把长戟挥得虎虎生风时,忽地发觉有些意思。
第二天便逃了早课,跪在他爹的书房门前请求从军。
祖母和娘亲轮流劝,毫无作用。
“儿啊,你何必去受这样的苦!”
秦家可称京中望族,权倾朝野。
秦郃唤秦妙仪一声表姐,而秦妙仪的父亲秦鸿影则是他的大伯。
秦鸿影与秦郃的父亲秦文元,两兄弟皆是官至一品,两朝元老。
而他们的小妹秦苏叶更是当朝皇后,新帝即位后便是太后。
秦家何须儿郎去挣军功?
但最终还是没拦住。
先是戍边,再是抗击游牧一族,整整五年,秦郃才稍得空闲。
未到述职的时日,他此次回京,是受魏帝的直接传召。
魏辛登基已满一年,这还是首次传召边关将领入宫拜见。
只是问了些寻常问题,新帝并不推崇什么重文轻武,对于秦郃及手下将士大为褒奖。
这一来回耗费了不少时间,秦郃回到秦府,已是夕阳西斜。
等到新帝赐宅后,他也该搬出去了。
楼宇树木些在黄昏下拉出长长淡影,祠堂外一抹背影格外引人注目。
秦郃脚步微顿,
“表姐”
秦妙仪轻轻应了声。
即使是跪着,她的姿态也是笔直的。
“别看了,这里只有我一人。”
“祖母又开始说教了,说要准备选秀的事,我拒绝完顶了几句嘴,就被罚跪在此。”
眼见秦郃没有要扶她的意思,秦妙仪稳着身形自行站起。
“一别多年,郃弟倒是稳重不少。”
“京中那些旧友怕是要认不出来了。”
秦妙仪原不是话多的性子,只回府后感到压抑,又久未见秦郃,这才想多说几句。
谁叫两人从前的关系还不错。
“说来还得多谢你帮忙送回棠棠,她年纪小,玩心重,总会叫我不放心。”
秦郃将手背到身后,“嗯”了声。
秦妙仪略微讶异,
“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
“要是棠棠愿意,也可以多多接触,她也到了可以婚嫁的年纪,最近总玩笑着说,要相看个有权有势的夫郎。”
想到少女鼓着粉嫩脸颊,在她面前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列举条件的模样,秦妙仪露出笑意。
“要模样好,能配得上的。”
“我看旁人是高攀不上她,郃弟倒是……”
往后的,秦郃没怎么认真听了。
有权有势的么?
怪不得今天在马车上这样问。
得到了答案,面上还有些不耐烦,却又怕真正得罪了他,服软的态度却也算不上好。
真是……
“不了,想必白小姐也无意同我接触。”
秦郃声音乍一听与平常无差,仔细琢磨却夹杂着似有非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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