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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便是交画的期限了，于是今天宁栀便待得晚了些。她坐在画架旁，在顾淮的耐心指示下一点点将色彩涂抹上去。
做完这一切，看着这幅栩栩如生的山景图，两人都不由得舒了口气。
顾淮站起身：“终于完成了。”
宁栀也笑：“是啊。”
顾淮看着她，不知不觉，唇边的笑意便淡了。
那也就意味着，她明天也没了过来的理由了。
宁栀将画笔搁在一旁的架子上，站起来，一只温热的手却突地抚在了她面颊旁。
她对上顾淮过分暗沉的眸光，意有询问。
“你脸上，不小心弄上了油彩。”
这样说着，他便拿过一旁的湿帕，擦去那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痕迹。
眸光频繁在她脸上流连，微微闪烁，似乎在踌躇着什么。
宁栀见他移开了帕子：“好了吗？”
他睫毛微垂：“好了。”
宁栀点点头，随即便要拉开与他过分近的距离，可他却握住了她的手腕，又将她拉近了些。
不再像第一次来他家时候的一触即分。
他这次，温热的掌心一直牢牢禁锢着她的手腕。
她掀起眼帘，便跌入他潮红激荡的眼波里——
“我喜欢你。”
他看着她，终是忍不住卸下了那些无谓的踌躇与思绪，将自己藏在心中已久的话语吐露出来。
“宁栀，我喜欢你。”
宁栀看着他的眼睛，眼里闪过明显的讶然，随后便是慌乱。
她推开他紧抵着她的胸膛，还想将手腕从他手里抽脱出来：“你……不要再说了，是不是今晚上你偷偷喝了酒，糊涂了不成？”
顾淮看她挣扎得厉害，便放开了手，眉眼间却隐有着不罢休的偏执，面对她给出的解释，他轻描淡写地便反驳了：“我平时都很少喝酒，今晚也没有喝酒。”
“我没有醉，刚才说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话。”
宁栀呼吸微促，似乎陷入了无边的震惊与迷乱里：“你……”
顾淮按住她肩膀，眼神认真灼烫：“你不用在意外界人怎么看，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宁栀眸光微微闪烁，似乎要说些什么，但他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她唇边。
他知道她怕是要说一些破环二人进展的话，于是干脆制止。
他双手握着她纤细手臂，将她拉近，眸光柔软又潮热，像是一根根无比绵密的细长丝线，悄无声息的收拢。
令人无法躲避拒绝。
“小栀，不要拒绝我……”
“这段时间，我们俩也过得很快乐，不是吗？”
他说的是实话，这段时日，他明显感觉到宁栀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程度的缓和。
她，大概也不知不觉的动了心吧。
只是碍于身份与外界的眼光，才将这些情愫放在心底。
因此他今晚，才会选择坦白一切。
“不要拒绝我。”
他喃喃着，呼吸微重，然后低头凑向那张令他朝思暮想了多日的粉润唇瓣。
宁栀像是突然醒过来一般，抬手抵住他的唇。
“等等。”
她深吸一口气：“我、我们这样还是太快了。”
“你让我缓一缓吧。”
强自按捺下心底的不甘与欲念，他终是打消了念头，转而握着她的手：“好。”
她没有强硬的拒绝，便已经足够了。
慢慢来吧。
挑明心意后，他也没了那些顾忌，几乎每个下午他都要约宁栀一同出去，两人单独相处。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下，宁栀对他原本还有些不适的态度，很快便在他温柔攻势下软化了。
而且，他学识广博，与宁栀也有许多共同话题，两人总能聊到一块儿去。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宁栀对他态度的变化，趁胜追击，终于在不久后他安排的一场浪漫烛光晚餐中得到了她的点头。
而确定关系后，接下来的两个多月里，宁栀和他倒真像是甜蜜煞人的一对情侣了。
只是她在答应同他交往后，却提了一个条件：暂且不要让他们的关系曝光。
顾淮知道她的顾念，虽然有几分不愉，但最后也答应了。
卧室里，只有一盏微弱的夜灯发出荧荧的光。
顾淮从床上起身，穿上衬衫。
条状衬衫遮住了他白皙后背上的细细抓痕。
后背上还泛着隐痛，但他的心情却畅悦极了。
对着落地镜穿上外套，选了袖扣系上去，最后再将领带打好。
他对着镜中看了看，俨然已经整理好了。
本来要出去的他，又坐回了床边，温热的手掌抚上她微凉细滑的面颊。
“还生气呢？”
宁栀不理他，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顾淮笑笑，手顺势抚摸上她凌乱乌发中的细白耳垂，眼里升起些暗色，连嗓音都低哑了些：“别生气了，你刚才不也把我的背都挠破了吗？”
顾淮又抱着她说了好些软话，往常的清冷模样在她面前荡然无存。
见他还待要说个不停，宁栀最后只好点了头然后对他挤出个笑容才将他送走。
等到门一关上，她脸上的笑便消失得一干二净，显露出烦躁神情。
原因无他。
只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与顾淮也算是非常亲近了，她也借机去探查了他身边的许多事宜，想要找出一些线索。
但都一无所获。
加上兴许是刚确立关系，他属实有些太过……放纵了些。
宁栀也不明白，往常那般清冷禁欲的人，为何……就那般没有节制。
心里堵着一肚子气，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要过多久。
等稍微缓过来后，她便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去了浴室。
清理干净后，又在窗前坐了许久，清纯漂亮的眉眼间一片沉郁。
最后，她抿唇，走出了房间。
她想去一个地方。
或许……那个地方，能够抚慰一些她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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