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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天色渐渐由昏暗转为光明。

    太阳慢慢攀升,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朝霞映红了半边天,给人一种静谧而神圣的感觉。

    在这个寂静的黎明时分,我、周洋和大土三个人,静静地坐在一辆越野车里。

    车窗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反射出破碎的晨光。

    经过昨晚的一场恶战,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一宿没合眼,连轴转的作战和逃亡让身心俱疲。

    衣服上还沾着斑斑血迹和泥土,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有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没人在意这些,大家只是默默地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车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给这个狭小的密闭空间平添了几分压抑感。

    为了提神,我们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用尼古丁来麻痹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

    青色的烟雾在车内盘旋上升,让车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和窒息。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努力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强打起精神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内心深处,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和焦虑在滋长,如同涨潮般一点点上涨,几乎将我淹没。

    常建林还没出现,这让我感到心力交瘁。

    昨晚他带人断后掩护我们撤退,却至今杳无音信。

    眼看天色大亮,再不走恐怕会徒生变数。

    我烦躁地瞥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再等下去实在是件太冒险的事,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正当我陷入沉思和自我拉扯时,副驾驶位上的周洋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要诉说,却又欲言又止。

    他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磊哥.....要不,我们先行撤退吧?再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何洪那边随时会有增援赶来的。”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奈,像是一只精疲力竭的困兽。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部翻腾,直到灼烧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

    过了良久,我才将烟雾缓缓吐出,在狭小的车厢内形成一片朦胧的白雾。

    “再等半小时。”我语气坚决地说,“就给常建林半小时时间。如果他还不出现,我们就撤。”

    这是我拿捏再三后做出的决定,既给了兄弟一个期限,又不会让大家陷入太大的危险。

    周洋没有异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眼神又恢复了那种麻木和空洞。

    他靠在椅背上,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土一言不发地坐在后排,昏暗的光线让他的面部轮廓显得格外坚毅,如同一尊古铜色的雕像。

    车厢内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引擎的低鸣和三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瞬即逝。

    就这样,半小时匆匆流走。

    常建林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我们准备发动引擎,向曼谷进发的时候,一辆灰扑扑的轿车忽然出现在视野尽头。

    它歪歪扭扭地朝我们驶来,速度不快,看起来像是强弩之末。

    “常建林?”周洋目光炯炯地盯着那辆车,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直到那辆车在我们跟前停下,我才谨慎地推开车门,和周洋、大土一起走了过去。

    借着晨光,我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

    竟然是阿黄!

    阿黄是常建林的心腹,昨晚也参与了行动,但我以为他和常建林一样,已经凶多吉少了。

    看到是自己人,我稍稍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查看车内的情况。

    当我拉开后座车门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常建林躺在后座上,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看起来奄奄一息。

    “建林!”周洋和大土见状,也惊呆了。

    我颤抖着伸手去探常建林的鼻息,还好,尚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老大......”阿黄从驾驶室里探出脑袋,一脸歉疚和自责,“对不住,我没能.....没能保护好林哥......”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自责。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给常建林治疗。

    我转头看向周洋,眼神坚毅而决绝:“立刻出发,去曼谷!湄索已经不能久留了!”

    “现在?”周洋目瞪口呆,“可是建林他......”

    “建林这个样子,留在湄索只会坏事。我们得赶紧带他去安全的地方,给他治伤。”

    周洋和大土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

    “好,我这就安排!”周洋一边帮我把常建林抬到后座,一边吩咐大土,“磊哥说得对,去曼谷是最稳妥的选择。你和阿黄一辆车,随时注意有没有人跟踪。”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急匆匆地上路,直奔曼谷。

    在颠簸的车厢里,我不断地翻着电话簿,犹豫着该找谁帮忙。

    忽然,我灵机一动。

    我连忙拨通了柳芸的电话。

    “喂,柳芸吗?我是杨磊。”

    “杨磊?你怎么有空打电话来?”柳芸似乎有些诧异。

    我长叹一口气,把昨晚的事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我现在和兄弟们正往曼谷赶,有个兄弟伤得不轻,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谱的医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没问题,你们先来吧,医生我来安排。”柳芸一口答应下来。

    我松了口气,连声道谢。

    有了柳芸的帮助,我稍稍安心了一些。

    此时此刻,车子正在高速上飞驰,朝着曼谷一路狂奔。透过车窗,我望向窗外。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晨曦洒满大地,宣告新的一天到来。

    而我的心,却沉甸甸的,被无尽的阴霾笼罩。

    常建林,你一定要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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