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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平并不在存在违纪违规行为，“特批土地”是有先例可循，最关键的是陈少平并未从中获益……在未接到明确处罚之前，就应该恢复陈少平的自由了！
省纪委书记宋德芳本来也准备这么做，但省委书记姚达的态度让他琢磨不透。
这个时候，省委副书记唐利民的专职秘书曹能元用办公电话给宋德芳打了一个电话。
“宋书记，您好，唐书记让我问问您，江丽市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正主来了！”宋德芳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一边摸着沙和尚似的，中间光四周有毛发的发型，一边将调查结果原原本本地给曹能元做了详细说明。
“好的，宋书记，您辛苦了！”
曹能元像是一个例行公事的工作人员，并未透露多余的消息。
但，宋德芳不能将曹能元当作一个简单的工作人员。
曹能元，唐利民的专职秘书，唐利民的传话筒……
宋德芳举起手抚摸着中间的光滑的头皮……
那地中海，沙和尚似的发型，上面也不是完全光滑，稀稀疏疏的几根毛还是有的……
唐利民过问了这件事，但未做任何指示……
整件事唐利民才是正主！
但，其实唐利民已经做了指示。因为目前这件事看上去和唐利民毫不相干。
唐利民作为省委副书记，日理万机，会过问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宋德芳抚摸着脑顶心一片光滑之中，残存的一撮野草一般的毛发，思路有些乱。
曹能元的电话可以理解为，唐利民在过问江丽市的事儿，也就是要保陈少平……
这是省委副书记的意思。
但作为省纪委书记，他宋德芳首先要服从的是省委书记的意思。
“要不要将唐书记对江丽市的态度，给姚书记做汇报？”
宋德芳一边摸着光滑的头发，一边琢磨。
事情都不是大事，打个电话就可以说明情况。
让姚达知道，总比不让姚达知道的好。
“但是，给姚书记送了信，会不会得罪了唐书记呢？”
姚书记是现在的主人，唐书记大概率是未来的主人……
大脑袋袁威信是指靠不住！李振邦是老领导，前途远大……
官场这些弯弯绕，最是伤脑筋！
在官场上，看上去越大的事，实际场面不大；而往往就是那些看上去都很小的事，背后隐藏的利害关系却很大……
就像这次，江丽市市长陈少平的事，如果陈少平贪污受贿，大搞权色交易，贪了多少多少亿，包养了多少多少情妇，买官卖官……造成国家多大多大的损失，是金江省一大腐败分子，这种大事反而容易处理。
但偏偏陈少平是市长，而且就是在边沿地带用了个特权，理由充分，说起来就是个小事，小到可以口头批评一下就过去……
宋德芳一边摸着脑顶心一边整理着思路。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宋德芳摇头晃脑地感慨着。
这个时候，江丽市市委书记李易祥来见他了。
李易祥一现身，宋德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李易祥是来为陈少平说清了。
封闭谈话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无法定罪就得放人了，毕竟接受谈话的可是江丽市人民市长！
“宋书记，调查有结果了吗？”李易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眼神非常严肃。
按照级别，他宋德芳省纪委书记副部级，无需向李易祥一个市委书记做什么交代。
“李书记，调查结果我已经向姚书记做了汇报！”
宋德芳摸着脑顶心，笑呵呵地回答。
“宋书记，陈市长可以恢复自由了吧？”李易祥继续问。
宋德芳将手从头顶放下来，点着头，说：“嗯，按照规定，原则上是可以恢复自由了……”
宋德芳说的依旧是官场套话。
原则上可以，实际就是不可以。
原则上不可以，实际就是可以。
李易祥自然能够听懂这些套话，他皱了皱眉：“宋书记，是有什么特殊安排吗？”
宋德芳耷拉着眼皮的眼睛和李易祥对视着，脸色有些严肃地说：“李书记，这件事你要跟姚书记多汇报……”
李易祥没有说话了，他面沉似水，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大概十秒后，才说：“宋书记，我会跟姚书记做汇报，现在还是按照规定办？”
李易祥的回答让宋德芳暗暗吃了一惊。
他已经明确告诉李易祥，事情要按照姚书记的意思办，但李易祥竟然还坚持要求放人？
宋德芳不禁怀疑：李易祥还是姚书记的亲信吗？是不懂事？还是有意挑衅？
宋德芳也沉默了十来秒，看着李易祥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笑？”李易祥在心中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宋德芳的意思。他对宋德芳点点头，“宋书记，我去给姚书记打个电话吧！”
宋德芳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宋德芳也不愿意查陈少平，再说了这事也查清楚了，该结束了。
陈少平住在豪华套房里面，也没有人跟他谈话。
住在这里，除了不能和外界联系，一切都应有尽有，外面有两个服务员全职负责照顾他的起居。
他甚至可以在马桶里面拉了屎，让外面的人进来冲……
陈少平当然不会这么干，但他的确拥有这样的特权……
陈少平很平静，类似的封闭调查，陈少平经历了四五次了。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省纪委书记宋德芳走了进来。
“陈市长，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宋德芳走进来和陈少平握了握手，笑着问。
宋德芳是一个人进来，那就不是来通知陈少平可以恢复自由了。
“谢谢宋书记的关心，吃得好睡得香……”陈少平回答。
宋德芳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啊，陈市长，你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我已经亲自给姚书记做了汇报……”
宋德芳是来给陈少平说明：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姚达的意思，和他宋德芳无关……
他宋德芳还是愿意和陈少平做朋友的！
“谢谢宋书记！”陈少平平静地点点头。
宋德芳掏出来烟盒来，给陈少平递了一支烟，然后，两人抽着烟，就着江丽市聊一些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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