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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采节晚上的夜,总是这么热闹。树梢上火树银花,满是七彩的灯笼装点;耳边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吆喝声。赵风拿来了三种天灯给温若初挑选,圆形的神似月兔象征着团圆,长形如利剑代表高升,还有个桃型的用来表达爱意。
三形天灯,是元启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
一年只许燃放一种天灯。
“夫君~我不能都放吗?”
温若初不解地看着那三盏天灯,为什么需要选。
“只选一个。”
江宴之没有告诉她,三种天灯的含义,只让她凭借直觉去选。
温若初看了会儿,伸手抱过了那只圆形天灯。
江宴之看着她的动作,眼底莫名昏暗。
即使没有告诉她含义,她还是如梦中一样,选了圆形天灯。
温若初好奇地拨弄着天灯里的芯火,就是这个芯火把天灯带上天的吗?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
她在江宴之给的书中看过,天灯上是要写上愿望的。
“夫君~我想在天灯上写字。”
“殿下,我想在天灯上写字。”
江宴之望着她,已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梦中的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称谓不同。
如此,她是不是也会如梦中般嫁于他人。
见江宴之没有回应,软若无骨的下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夫君?”
江宴之晃过神,轻瞥赵风,示意去寻笔来。
片刻后,赵风拿了只炭笔回来递给温若初。
温若初接过炭笔,背过身,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写上两行小字。
“夫君~我写好了~”
娇软的语气尽是一股撒娇的味道。
江宴之顺着视线望去,淡漠的神情微愣。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确定地接过温若初手中的花灯。
那两行簪花小字,清晰的写着:愿我是夫君唯一的太子妃,夫君此生平安顺遂。
江宴之清冷的嗓音发紧,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这是你写的?”
温若初点了点头,奇怪的看向江宴之。
夫君怎么好像要哭了,是她写得不对吗?
没有啊,第一句话是为她自己写的,第二句是为夫君写的,这样她就能许两个愿望了。
“夫君,是灯上不能写两个愿望吗?”
温若初不明所以地问道。
江宴之摇了摇头,搂过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血肉里。
“让我抱会儿。”
温若初没有再接话,安静地搂上江宴之的脖颈,她能感受到,夫君此时很难过。
江宴之敛眸嗅着那熟悉的芳香,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两行小字带给他的震撼,无人可说。
梦中,天灯上写的是:愿我能早日找到家人,殿下此生平安顺遂。
所以,今生到底是与梦中不同的,是吗?包括她的离开,也会改变?
江宴之薄唇微抿,只要有一丝希望,上苍终是待他不薄。
“去燃天灯吧。”
江宴之松开搂着温若初的臂膀,改为牵着她,带着人来到一块空地上。
打开火折子,“我帮你燃还是自己来。”
“夫君我害怕~”
温若初捂着双耳,远远地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看着天灯里的芯火。
这天灯不会跟爆竹一样闹出声响吧?
她可不敢去点呀。
江宴之轻哂。
甩了甩手中的火折子,朝芯火燃去,芯火瞬时带上了火苗。
燃气的光亮把等个天灯照亮,是暖入人心的橘黄色。
随着芯火的燃烧,天灯渐渐升空。周围也陆陆续续来了几行人,燃起手中的天灯。
满天灯火摇曳,倒映在纯粹的眼底。
烛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矗立在原地,清淡地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凝视着她,这一切如同绚丽的彩画般,撼动着温若初的心。
“夫君,我想给你跳支舞。”
今日在宴席上,看了那么多贵女献舞,既然这是元启国的传统。
她也想跟上天献舞,感谢它把夫君带到她的身边。
温若初双手挽花旋绕在额前,足尖轻点,秀臂舒缓落下,盈盈一握的细腰于空中转过曼妙的弧度,即使没学过舞蹈的人,也能看出那是极难的动作。腰间的玉佩,随着晃动叮铃作响,时而急促时而悠扬,热烈而又繁华。
惑人的少女仿佛嵌上了金光,在满天灯火下,动情地为自己夫君而舞蹈。
一瞬间江宴之也忘却了这是在哪,天地间只看到彼此。
此时,若是被今晨入宫参加宴席的众人看到,定会嘲讽谢挽的东施效颦。
若不是偶有几个动作相似,完全看不出是同一支舞。如此惊为天人的舞姿,又岂是她能学来的?
“这女子是谁,这舞姿简直比连夺两年花神的苏小姐还要美!”
“是啊,世间怎会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难道是天上仙来保佑我们元启了?”
一旁较小的幼儿更是一声稚气,“仙女姐姐!仙女姐姐!”
......
嘈杂的惊叹声向江宴之传来,他回过神,飞身揽过温若初晃动的腰肢,消失在了众人视野里。
留下震撼的众人。
“仙人飞走了!”
“仙人回天上去了!她真是来护佑我元启的!”
惊呼一阵高过一阵。
多年以后,元启民间就流传了一个传说:元启明征三十三年,冬月十三,有仙人自天而降,在京城为苍生献舞,仙人极其貌美,舞姿绝世惊人。
......
“夫君~”
温若初搂紧江宴之脖颈,看向脚下转瞬即逝的景色,害怕地闭上了眼。
忽而,她听到了耳边沉重的关门声,失重感袭来,她能感受到背后丝滑的蚕丝锦被。
温若初慢慢掀开潋滟的桃花眼。
近在咫尺的江宴之凤眸暗黑如深潭,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似要侵蚀眼前这朵娇花。
骨节分明的大手,顺势而下,带起串串泪花。
继而捉住一只晶莹玉足,把手中的金链铃铛,缓缓系在细如腕骨的脚踝上。
“初儿,再为我跳一段,可好?”
温若初哪里经过这种场面,瞳孔震惊,不自觉地往后缩,脚踝上的金铃铛随之叮当作响。
江宴之止住了她的动作。
“初儿不乖。”
“呜呜,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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