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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包?”貂蝉听到这两字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但还是愿为这将死之人解释一番道:
“你连宋宪都未曾听说过?”
“此人乃吕布麾下大将之一,是与臧霸、魏续并列的猛将,曹操都曾在阵前夸赞过其人勇猛!”
边说着。
貂蝉又不由得抬起美眸仔细打量了下江越,微咬了一下红唇道:
“不过……他的目标是我,你现在走或许还来得及!”
貂蝉并不觉得江越打得过宋宪。
原因不仅是因为此人见识浅薄,爱说大话,更是因为此人未免太过离谱。
他以为他是谁?
如今天下何等乱世,纵使是那些老兵悍将,见到有人交战也都是躲着走,不想惹麻烦的。
他倒好,见到似乎有宝物,独自一人便敢上来?
他是真地从未见过战场杀伐吗?
说书听多了?
真以为腰挎把宝剑,就能杀人如宰鸡,视敌军战马如猪狗?
战场之上,敌军战马一旦冲锋而来,其威势与撞力纵使是再勇猛的悍兵也无可阻挡的,不然被踏成肉泥也只怪自己活该。
兵器也都是越长越好,越能先碰到敌人。
他倒好。
长枪用一次便丢,手握剑柄安坐马车顶上,一副凌威不惧的模样。
当真是找死!
“走?”
“凭什么走?”
然而让貂蝉更加无语的是。
听到了那宋宪之名,此人竟然不仅不走,反而还双眼放光起来,吐出几个字便从那车顶上跃下,站在车侧好整以待地等待着宋宪冲来。
活生生一个狂妄自大,欲斩名将博取名声的无能公子模样。
令她已经不想看这人是怎么死的了!
貂蝉撇了眼远处马壮甲利,冲势如撞钟般杀意凌然的宋宪,抬手缓缓放下了马车帘子,闭上双眼,不再去多想。
她尽力了。
尽力为天下百姓诛杀首恶董卓,出了一份力。
尽力为自己的活着,逃过。
也尽力死过。
可死这种东西,只要第一次没有下去手,是很难再有第二次勇气的。
她甚至尽力劝过窗外那名无名且不知杀伐的蠢货。
但没用。
那么一切,便听天由命吧。
就如同窗外之人自寻死路一般,自己沦落到这般地步又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倒不是说选择错了。
而是没有力量时,怎么选都是错,因为你根本不配选!
哀愁弥漫于车厢之内。
杀意弥漫于车厢之外。
微风起。
车帘晃动。
光芒闪动,刹那间慢如笨钟,极为刺眼。
这令闭眼的美人,都忍不住又恍惚间抬眼撇去,将外面那一幕映入眼帘。
仅仅只是瞬息之间罢了。
宋宪那战马,便已然冲至近前,且毫无停止迹象。
面对着那手仍摁在剑柄上的男子。
宋宪甚至没有抬刀,只是脸上笑意狰狞,纵着披甲战马猛然朝他撞去。
他要做的。
只是简单地将那人用战马碾碎!
而那人,居然到了此刻,依旧站立不动,连刀都未曾……
不对!
忽然之间。
一股比之战马碾杀更为纯粹的杀意,令貂蝉娇俏微微震颤了一瞬。
她难以置信地朝车外那人眼眸看去。
只见那人不知何时,眼眸如同被水银流水覆盖了一般,闪动了刹那间的光芒。
也就是这一刹那。
令从未见过江越的宋宪,在此刻同样猛然瞪大双眼,脸上的狰狞转为惊惧。
瞳杀!
别人不会懂。
也不会去信,这世界上有眼眸略露杀气,便可威压镇住他人的事。
但貂蝉与宋宪二人,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两人都曾经常接触吕布,并经常见吕布逞能杀敌。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此刻面前这无名之辈瞬间展露的威压,便是他们眼中吕布才有的瞳杀呢!
可此子究竟是何人?
凭什么能在此刻,与天下第一的武将吕布相提并论?!
宋宪想问。
更想停下战马,说些缓和场面的话。
但一切。
自江越知晓了他人头值钱那一刻,似乎便晚了。
在貂蝉眼中,仅仅只是用威压镇住宋宪的那一瞬间,江越手中那原本纹丝不动的剑便出鞘了。
不对。
不仅是出鞘。
甚至,几乎同一时间,便又归鞘了。
唯一能证明,它出鞘过的痕迹,便是空中那转瞬而逝的剑光。
以及。
那匹雄壮战马脖颈处,忽然出现的血线。
呲!
托常与吕布相伴,见多识广之能。
在最后一刻。
宋宪终归还是抬起了一瞬刀。
或许以他的战力,以及他常见吕布杀敌,所以对顶级战将终究有一丝应对经验的能力。
他本该确实有一击之力的。
但。
从他战场轻敌。
欲仅以马首冲撞碾压敌将的那一刻起。
他自己便也知道。
自己。
死定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刚刚抬起的刀,转瞬间便又脱出手去。
他与马首、头颅在同一条弧线上的手腕,也是一同飞了出去。
血液溅撒。
与头颅、马首差不多同时落地。
使得马车旁一片血腥刺眼,枯草都更为蜡黄了一般。
“呼!”
貂蝉胸口剧烈起浮,眼中片刻呆滞都没有回过神来。
远处的并州狼骑们,更是并列呆停在了那里,盯着宋宪掉落的头颅直看,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宋宪。
死了?
堂堂天下第一猛将吕布麾下的战将。
战场拼杀无数次。
令曹操都曾夸赞骁勇的将军。
在此刻。
一处无人知晓的角落。
被一名,不知从哪来的小辈,就这样给斩杀在了马车旁?
这……凭什么?!
仅是转瞬间。
在第一名并州狼骑反应过来后。
足足数百名骑兵,当场便拔出了刀剑,战马嘶鸣起来。
这令貂蝉终于恍惚地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向江越。
主将死。
副将同当死罪!
这是许多军队里,都通用的军法。
所以如若不能将江越人头带回,这群并州狼骑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此刻。
她相信江越的实力。
但在她眼中,江越未免还是太过鲁莽,太过不知轻重了。
战场杀敌。
纵使是吕布,也不敢让自己深陷重围啊!
这人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孤身一人便站在此处的?
但在她隔着帘子的注视下。
江越眼见百骑好整以待,组阵便欲冲来,竟然不仅不慌反而手离剑柄,轻松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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