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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湖畔,晨光倾泻,宛如一层温润的金纱铺满湖面。湖水静谧,波纹在阳光的映照下如碎金般熠熠生辉。
偶有微风拂过,轻轻掀起一圈涟漪,荡漾开去,仿佛将天地的安详洒入水中。
垂柳依旧婀娜,细长的柳丝垂入水面,随风摇曳,轻轻划破湖水的平静,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被一层薄雾笼罩,似画师随意点染的水墨,散发着恬淡而悠然的气息。
水鸟在晨光中成群飞过,翅膀拍打出一连串的细微水声,与湖边的低语风声融为一体。
几尾红鱼在浅水中游弋,尾鳍划开水面,闪过一抹明亮的红光,又迅速隐入湖底,仿佛为这片静美增添了一丝灵动。
圆台依旧矗立于湖心,表面的裂纹虽不再鲜明,却依旧隐约可见,如同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记忆,被湖水小心收藏,静静述说。
环绕圆台的观众席上,早已人满为患,簇拥的人群如层层叠叠的波涛,掀起了低声的议论浪潮。
“这次咏梅的比试,定会更加精彩!”
“那肯定啊,霁雪姑娘也说了,方才的咏柳不过是开胃菜,这咏梅才是真正的考验才情之巅峰。”
“对啊,毕竟有两位大家参与,这肯定不一样!”
“陈白眉在文坛以咏梅闻名,今日他必然会有惊世之作。”
“还有柳山居,他虽以咏菊扬名,但他的诗才同样深不可测,咏梅恐怕也不遑多让。”
观众中,有人神色期待,有人眉头微皱,更多的人目光落在台上的几位佳人和两位大家身上。
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她雪白的长裙在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朵初绽的莲花,宁静中透着一丝孤高与傲然。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视四周,每一步的移动都像是在调动全场的注意力。
柳山居站在圆台一侧,他手持折扇,神情闲适,眉宇间却多了一分不容忽视的锐气。
陈白眉则端坐于长案前,面色温和,神态自若,仿佛将周围的喧嚣尽数屏蔽,心中只有那一树清冷的梅花。
而立于一旁的萧宁,青衣随风微动,面具下的神色让人难以窥探,身影却如山岳般沉稳。
他的目光未曾落在眼前的梅树上,而是远远望向湖畔的另一侧,似乎在凝视一片更远的天地。
湖边,垂柳轻拂着岸石,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仿佛在无声地为场中这些才情风流的人物低声伴奏。
佳丽席上,丹凤朝阳静静地看着场中的萧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与期待,她的双手交叠在膝间,握得有些用力,却毫不自觉。
红衣翩翩眼角带笑,轻声说道:“这场比试,有了这两位大家,还真是热闹非凡。”
紫烟绕微微扬眉,手中檀扇轻摇:“你觉得面具公子能胜过他们吗?”
红衣翩翩轻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你怎么不问丹姑娘呢?她可是对那位面具公子信心十足。”
丹凤朝阳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萧宁身上:“信心并非来自我,而是他。”
紫烟绕闻言轻轻一怔,目光略过丹凤朝阳,却未再多言。
卫清挽和卫青时站在湖畔另一侧,他们的目光也落在萧宁身上。
卫青时轻声说道:“这位面具公子,才情深厚,胸怀卓绝,倒是个奇人。”
卫清挽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佩服:“能与陈白眉和柳山居同场争胜,还能有这般气度,确实不凡。”
卫青时抬头望向远处的青山,似有所思:“但咏梅之道,绝非只在气度。陈白眉数十年来以梅为志,谁敢轻易争锋?”
卫清挽笑了笑:“或许我们将见证一场佳篇并出的奇景也未可知。”
湖风吹过,梅花的香气随风而来,那清冷中带着微甜的气息沁人心脾,却不浓烈。
白雪霁的目光扫过圆台上的所有人,她的声音如湖水般平缓,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以梅为题,赋诗一首。”
她微微顿了顿,指向湖畔那株梅树:“它不畏风雪,孤高自洁。以它为本,各位,展现你们的才情吧。”
梅树静静矗立在湖畔,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点点冰雪镶嵌在枝头。
每一朵花似乎都在诉说它的坚韧与孤傲,而那些洒落在湖水中的倒影,更为它增添了一分灵动的韵味。
湖水涌起一阵微微的波澜,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才情之战低声应和。
陈白眉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株梅树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欣赏与沉思。
柳山居则微微仰头,折扇轻摇,仿佛在心中勾勒出属于梅花的灵魂与姿态。
而萧宁,依旧静立不动,他的目光虽未锁定那株梅树,却仿佛已经将它的气韵尽数收入心间。
一炷香的清烟升起,随风缭绕,与清晨的阳光交融在一起,为这场咏梅比试拉开了帷幕。
晨光洒满胭脂湖畔,波光粼粼,垂柳拂水,湖畔环绕的人群却在低声窃语,气氛中充满了无形的紧张与期待。
白雪霁清冷的声音犹在耳畔:“以梅为题,赋诗一首。”
然而,圆台上的众人却无人应声。
不少参赛者低头握笔,眉头紧锁,纸上的字句已然成形,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上台。
有人紧紧攥着手中的诗卷,面露犹豫,目光时而瞥向湖畔的梅树,时而扫过台上的两位文坛大家。
陈白眉与柳山居的登场,仿佛为这场比试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威压,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
“二位文坛巨擘在此,若诗作不堪,只怕会自取其辱。”
“不错。能在这般盛会上出彩,本就是难事。更何况,这咏梅之道,几乎是陈白眉的独门绝技。”
“是啊,他若一出手,只怕无人可敌。谁敢抢在他之前开这个头?”
低声议论在观众席间蔓延,台上的人却越发沉默。
白雪霁静静站立,目光扫过全场,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
这场盛会,她希望能见到更多的才情与风采,而非惧怕与迟疑。
就在这时,陈白眉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株梅树上,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
他缓缓站起身,衣袍随风微动,整个人的气度仿佛天地间一座稳如山岳的古松,沉稳而肃然。
“既无人愿意开头,那便由在下试上一试。”
陈白眉的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迈上圆台的瞬间,周围似乎连风声都安静了下来。
无数道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期待着他会赋出怎样的惊世之作。
陈白眉站定,目光平和地扫过众人,随后转身面向湖畔的梅树。
那株梅树在晨光中愈显清冷孤傲,洁白的花瓣如玉般剔透,衬托着它的枝干越发苍劲有力。
“梅花者,不与群芳争艳,独立寒冬。其高洁之气,令人叹服。”陈白眉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赞叹与敬意。
接着,他朗声吟道:
“孤山不改梅花韵,独立寒冬雪满枝。
俯仰乾坤无俗态,香清自有入心时。”
四句诗落,台下瞬间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被这一诗中透出的高洁之意深深震撼。
片刻后,掌声如潮水般响起,震得湖面微微荡漾。
“好诗!”
“果然是陈白眉!咏梅之道,独步天下!”
“‘孤山不改梅花韵,独立寒冬雪满枝’,一开头便写尽了梅花的清冷孤高,句句精妙!”
“后两句更是将梅花的高洁与芬芳融于天地之间,这样的意境,已超凡俗。”
观众席中,不少人站起身来,满脸激动地鼓掌喝彩。
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折扇,目光带着几分赞叹:“不愧是陈白眉,这一诗确实绝妙。”
紫烟绕点了点头,轻声道:“他的气韵与诗句早已合为一体,此等才情,当得起‘咏梅第一人’的名号。”
丹凤朝阳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虑。
她轻声说道:“此诗虽佳,却未必无人能胜。”
紫烟绕微微一怔,目光转向丹凤朝阳,轻声问道:“莫非你觉得面具公子还有胜出的机会?”
丹凤朝阳轻轻点头,目光坚定:“他自有他的风采。”
陈白眉吟完诗,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他转身对着白雪霁微微一拱手,随后缓步退回座位。
他的从容气度与诗才相得益彰,更令在场之人心中钦佩不已。
有了陈白眉开头,其他参赛者的压力却丝毫未减。
许多人握着笔,眉头紧锁,迟迟不敢上台。
但沉寂了片刻后,终于有人迈出一步,手持诗卷走上圆台。
“在下斗胆献丑。”那人语气谦逊,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忐忑。
白雪霁接过诗卷,目光平静地扫过,轻声道:“念吧。”
那人低头轻声吟道:
“寒枝几度雪中花,影落清池月自斜。
不是人间争艳客,却留孤骨在人家。”
诗句念罢,台下响起几声低低的赞叹。
“这诗意境虽佳,但终究少了一分磅礴的气势。”
“是啊,与陈白眉的诗相比,仍显稚嫩。”
白雪霁将诗卷轻轻放下,点了点头:“虽稍显拘谨,倒也不失清雅。”
那人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躬身退下。
接下来,陆续有人上台吟诗。
或有诗句流畅,却缺少立意。
或有立意高远,却略显生涩。
每一首诗作都仿佛被陈白眉的佳篇压制得黯然失色,再难激起更大的波澜。
“这一关,怕是无人能撼动陈白眉的地位了。”
“是啊,他的诗不仅词句精美,更难得的是那种自成一体的意境与风骨。”
“接下来,也只有柳山居或面具公子,或许还能与之争锋。”
人群中纷纷议论,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柳山居和萧宁所在的方向。
柳山居仍旧微微摇着折扇,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对这一切并未放在心上。
而萧宁,则依旧静静站立,目光悠然,仿佛台上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的从容气度让不少人暗暗称奇。
“他竟一点都不急?”
“这面具公子倒是沉得住气,莫非他有必胜的把握?”
“未必吧,陈白眉的诗已是镇压全场,他即便再强,只怕也难以超越。”
观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湖畔的气氛却越发凝重,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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