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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蔑!诽谤!我参你一本!”“看看,急了不是,刚刚我只是听别人说的,现在看来怕是真有这事啊!”
“胡说八道!”
“我看你是一派胡言!”
淮西党官员和驸马党官员相互争执,场面是越来越热烈。
李善长本来也想要参与进去的,结果他看到欧阳伦却是稳如泰山的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仿佛这些事情与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这家伙真是沉得住气啊!
李善长暗暗嘀咕一声,当即也是放弃了参与进去的想法。
李善长的想法很简单,论沉得住气,他李善长还没怕过谁!
既然你欧阳伦如此沉住气不下场,那他也不下场,毕竟兵对兵,将对将,他若是下场了,而欧阳伦依旧不下场,若是能争吵得赢还好,要是没能争吵得赢,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所以李善长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欧阳伦一样,以不变应万变。
朱标看到这样的场面,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毕竟朝堂上的官员们吵得是越来越热烈,真怕这些官员们直接厮打起来。
这种可能性很大。
这些官员别看一个个读了不少书,可以说都是学富五车、能言善辩之辈,但大家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打上一场那便是简单且快捷的办法。
不过当朱标看到朱元璋、欧阳伦、李善长三人依旧是稳如老狗的时候,他反倒是也不慌了。
他虽然是皇帝,但是若今天场面爆发冲突,丢的可不是他一个人的脸面。
又过了一会儿。
朱元璋终于是开口了。
“标儿,这事你来解决吧,就按照咱们父子商议的来就是。”
朱元璋淡淡开口。
“是!”
朱标等的就是这句话。
关于征伐北元一战的各项事宜,朱标已经和朱元璋讨论过数次,早就有了定论,这也是为何朱元璋在说出刚刚那些决定后,朱标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的原因,因为他也是制定者之一!
“咳咳!”
随着朱标轻咳两声。
原本争吵非凡的太极殿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可以在这太极殿上争吵,并非是文武百官们胆子有多大,完全是因为他们察觉到太上皇、皇帝默许了这件事情。
如今皇帝朱标轻轻咳嗽,这就是给他们一个信号。
争吵可以结束,接下来皇帝要讲话了。
若是连这点信号都理会不到,那也不配站在这太极殿上了。
虽说是不再争吵了,但是驸马党、淮西党两边的官员却是依旧相互看不惯对方,往向对方的眼神中那也是充满了各种“污言秽语”“鄙视”!
“咳咳!”
朱标再次咳嗽一声,大殿这才彻底安静下来,“诸位爱卿所言,朕刚刚也是详细听了一番,蓝玉身为三军统帅,这次能够击败北元大军主力,的确有功!”
“且功劳重大!这一点无须质疑!”
听到朱标这么一说,淮西党一方顿时脸上露出得意笑容,仿佛得到证明一样!
朱标这個时候却是继续说了起来。
“不过.有功要奖,有过是不是也要惩罚?”
听到这话,现场的官员纷纷愣住。
皇帝陛下这样说,意思显然是十分明显了,那就是蓝玉做了什么错事,并且已经违反了大明律法。
“陛下,蓝玉大将军这段时间都在军中,怎么可能会有过错?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甚至”李善长站了出来,并且用目光看向欧阳伦,“甚至.会不会有人嫉妒蓝玉大将军的功绩,故意栽赃陷害!”
哗——
李善长此话一出,太极殿内的分为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一股阴谋的意味在整个大殿内弥漫。
对于李善长这话,朱标早就有所预料,从龙案上拿起一封折子,淡淡道:“此乃锦衣卫呈上来的折子,诸位爱卿谁要是感兴趣,可以拿去瞧瞧!”
闻言,百官们脸色变严峻了许多。
大部分官员也是回过味来,皇帝朱标直接说出这番话,显然是有了确凿证据,很显然.蓝玉怕是真的是在这次战役中做了错事!
如果只是一般的小事,身为皇帝的朱标根本不会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说出来。
而且现在不仅说出来,而且还拿出了证据,足以说明皇帝朱标对于蓝玉所做的事情很生气。
这也难怪为何蓝玉明明功劳不小,却是连首功、次功、三功都没有轮上,太上皇、皇帝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蓝玉。
除了淮西党官员脸色颇为难看外,其他的官员对于朱标手里的那份密折很是感兴趣,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还陛下将此密折内的内容公开出来!”
“也好让臣等知道蓝玉大将军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一名驸马党官员不嫌事大,直接开口道。
“恩!”
朱标点点头,将手中的密折递给身边的宦官小李子,“小李子,你便将这封密信给诸位爱卿念一下吧。”
“是,陛下!”
小李子双手接下密折,打开后便开始念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就是锦衣卫写的那份,里面详细记录了蓝玉在统帅大明期间做的诸多荒唐事,这里面大多数事情都已经违反了大明的军规军纪。“*年*月*日,大将军蓝玉在军中喝酒、强暴草原女子,并下令全军将士喝酒!”
“*年*月*日晚上,大将军蓝玉将缴获而来的物资私自赏赐给说下将领、义子.”
“*年*月*日排挤严惩其他将领,任人唯亲,让自己的义子担任大军重要岗位,其义子嚣张异常,虐带士兵!”
“.”
随着小李子将密折上的内容读出来。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按照这密折上的内容,这蓝玉何止是违反一点军规军纪,这简直是将军规军纪视为废纸,狂妄之极!
当即有官员站出来。
“陛下,这密折上的内容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若是没有确凿证据,锦衣卫可不会轻易出手!”朱标沉声道:“另外.你莫非是觉得朕拿着假的证据在骗你们么?”
“臣臣不敢!”
刚刚开口质疑的大臣吓得连连摇头。
一时间大殿上的风向立马发生改变,原本还在怀疑这事的真实性,立马明白过来蓝玉犯事绝对是真的。
“蓝玉太过分了!”
“没错,出征之前,太上皇和陛下再三强调军纪,蓝玉居然感无视这些,实在是大胆!”
“藐视太上皇,藐视陛下!绝对不可轻饶!”
“私自瓜分战利品,他蓝玉那里来的权力,这简直是不把大明军纪放在眼中!”
“太上皇、陛下,还请严肃处理蓝玉,以正视听!”
文武百官们纷纷开口,驸马党、中间派的官员呼声阵阵,淮西党的官员脸色难看,却完全不敢出言制止,因为他们清楚,若蓝玉真的被定罪,那么他们这些给蓝玉说话的官员,到时候怕是也要受到牵连,虽说蓝玉是他们淮西党的核心人物,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淮西党官员能够做的就是先明哲保身!
况且现在老相国都还没有表态,不能太过着急!
“蓝玉身为三军统帅,不能以身作则管理军队也就算了,而且还带头破坏军纪,更是罪加一等!”
“没错!这次征伐北元之战,当初朝廷定的目标是灭掉北元,蓝玉身为统帅可有完成这个任务?!”
“不能因为这战役赢了北元,就忽视掉这当中的问题,若真是这样,怕是迟早要出问题的。”
“蓝玉以为自己打了胜仗就可以无视军规军纪!其心可诛!”
最为激动的是吕昶,他本就是传统固执之人,如今看到蓝玉如此的破坏军规军纪,无视朝廷,异常的愤怒,“太上皇,陛下,在这之前,老臣也听说过蓝玉重于义子,排挤其他将领,屡屡违反军规军纪,当时老臣还以为是谣言,如今看来蓝玉就是这样的人!”
“好在太上皇、陛下英明!若是给了这样的人首功,我大明军规军纪怕是直接涣散,如何让万千将士信服!!”
吕昶这番话其实憋在心里很久了,原因也很简单,大明军队被淮西党把持太久了,原本大明军队内想要晋升,就得靠军功来,一开始也执行得很好,但很可惜,淮西党的将领为了牢牢掌控军队,大量提拔自己人!
特别是蓝玉的义子们,在军中只要是成为了蓝玉的义子那简直就可以青云直上了!
蓝玉收义子,蓝玉的义子也会收义子,如此一来整个军队就成了蓝玉一个人的,这件事情其实朱元璋已经是整顿过一次,刚开始效果还是很不错,不少义子都被清理出军队。
蓝玉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义子了,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义子之风又刮了起来,并且更加的隐秘,大家都怕得罪蓝玉以及淮西党,也都不敢多言。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但是除了淮西党之外的人心中对于淮西党充满了怨言。
淮西党本就势力大,再加上蓝玉之前还成为大明军事内阁大将军,就更没有人愿意说了,而在蓝玉统帅军队打赢了和北元的战斗后,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明军队将会彻底成为淮西党的天下!
不过峰回路转。
蓝玉违反军纪的事情被锦衣卫曝光了出来,看样子太上皇、皇帝陛下这是要收拾蓝玉,整顿军队,吕昶也是看到了这个机会,所以果断的站了出来!
随着吕昶的这番话说出来,户部侍郎郭资也是毫不犹豫跟着站了出来,刚刚他可是被淮西党的官员重点针对,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而且这事无论是为公还是为私都应该站出来!
“太上皇、陛下,臣赞同吕尚书所言,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可轻易放过!”
“我户部最近在进行战利品清点的时候,也是发现了有些账目对不上,若是陛下下旨意严查,必定能调查出不少东西来!”
嚯!
户部这一刀补的可真狠啊!
调查军队战利品,以户部的能力,找出问题简直不要太容易。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名官员站了出来。
“太上皇、陛下,都察院最近也有收到关于军中某些将领任人唯亲,把朝廷军队当成自己私军的情况!臣请旨彻查!”
说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都察院都御史吴劲之!
嘶——
当都察院都御史站出来开口的时候,淮西党的一众官员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说户部侍郎郭资站出来说军队中账目有问题,这是捅一刀的话,那这都察院都御史吴劲之站出来说要彻查,那就是捅十刀!
对淮西党的伤害更大!
一旦太上皇、皇帝同意都察院开始调查这事的话,那可就是立案了,到时候必定是要调查出个结果来的。
即便到时候他们长了无数张嘴也说不清了。
此刻不少人都将目光看向在一旁安安静静站着的欧阳伦。
谁不知道,这户部侍郎郭资以及都察院都御史吴劲之是他欧阳伦的左膀右臂,是驸马党首要人员,这两人齐齐对蓝玉之事发起进攻,当真只是为了声援吕昶么!?
这个理由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他们受到了欧阳伦的示意,这次是要往死里搞蓝玉啊!
不光是淮西党的人是这样想,就连朱元璋、朱标父子眼中都透着一丝意外,他们原本以为批判淮西党最狠的应该是中立派的官员们,毕竟驸马党其实一只很佛系,大多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干实事上。
很少参与这些。
没想到这一次的攻击性如此之高!
他们也有些怀疑是不是得到了欧阳伦的某些指使。
不过从朝会开始到现在,欧阳伦都是处于一种作壁上观的状态,也根本没有给郭资、吴劲之等人任何眼神和指示,这倒是奇怪了!
面对中立派、驸马党官员的猛烈抨击,李善长此刻也有些力不从心,脸上写满无奈。
到现在欧阳伦都还没有开口,若他先开口,那就等于输了一半。
想到这里,李善长赶紧再给黄子澄一个眼神,后者也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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