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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的话再一次震惊住了现场所有人。众商人的目光也再次一次聚集在刘老板身上。
“刘老板,咱们都是些商人,虽然有些钱财,但是在官家面前,我们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
“就是啊!我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在我们州府县衙,我们的话或许还有用,但这里可是京城。”
“太极殿上随便站出来一位,都能将我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大家都安静一下,让刘老板说话。”毛有德将手高高举起,示意其他商人不要再说话,等现场安静下来之后,转头看向刘老板,“刘老板,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诸位咱们今天这里无论是听到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只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希望大家都能够烂在肚子里面!”
“若是有人出了事,咱们现场的人能够活下来,那就务必要照顾好其他人的家小!”
“好!”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都明白现在事情有多么的严重。
刘老板点点头,“既然毛老板以及诸位相信我,那我就说一说我的想法。”
“其实我怀疑.驸马爷已经卷入了朝廷最为核心的权力斗争当中!”
此话一出,众商人顿时炸锅。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一直有传言,驸马爷是驸马党的魁首,被淮西党所忌惮,如今驸马爷入京,还闹出那么大的声势,这些人肯定会想办法报复的。”
“那个淮西党我听说过,里面全部都是淮西勋贵,势力庞大,之前放出话来,不许大家参加驸马爷婚礼的永昌伯蓝玉就是淮西党的人!”
“如此说来,这淮西党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很有可能,大家应该都知道我哥如今是广东行省的布政使,说起来我个也是驸马党的一员,只从太师李善长奉命巡查南方四省后,我哥的日子那是一天比一天艰难,都快被架空完了!”毛有德赞同道:“淮西党对我哥都是如此,足见驸马爷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会对驸马爷无所不用其极的。”
“淮西党的人真是恶毒啊!”
一时间,众商人对于淮西党的厌恶程度直线飙升!
身为商人,虽然没有官员对朝廷政事那么了解,但是也会格外关注,自然也清楚朝廷权力斗争的残酷。
过去欧阳伦在北直隶,这样的情况还不明显,如今欧阳伦入了京城,自然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还是刘老板看得清楚,驸马爷如今的处境肯定和党派之争脱不了干系!”
“当初淮西党和浙东党相争,整个大明人尽皆知,最后浙东党完败,刘伯温死后那葬礼更是无比凄惨,而淮西党一跃成为了大明朝堂上最为活跃的势力,要不是胡惟庸出事,淮西党的人只会更加嚣张!”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危机和风险并存!”
“如今我们全都给驸马爷送礼,咱们就算是绑在了驸马爷的这两马车上,不光是锦衣卫要对付我们,怕是淮西党以及依附淮西党的犬牙也会对我们下手,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一旦驸马爷倒下,那紧接着就轮到我们了!”刘老板沉声道。
听到这话,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脸上充满了担心之色。
见状,刘老板精道:“诸位,你们难道忘了,咱们是商人了么?”
“做生意投资本就有风险,沿海的渔民也都清楚,风浪越大,鱼越贵!”
“只要驸马爷能在这场党争中获得胜利,那个时候,驸马爷以及驸马党就能将淮西党取而代之,到那个时候,以驸马爷的能力以及身份,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我们作为跟着驸马爷的人,好处还能少得了?”
闻言,众商人的眼中逐渐开始出现光芒。
“可淮西党的实力远在驸马爷之上,驸马爷能赢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驸马爷真要是败了,咱们可真是一个也逃不掉。”
“商人参与朝廷的事情,自古没有几人会有好下场。”
房间内也很快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诸位的担心没有错,请诸位仔细想想,咱们现在除了跟驸马爷一条道走到黑,还有其他选择么?”刘老板沉声道:“别忘了,你们的贿赂的把柄可已经在锦衣卫手里捏着的。”
赵四听完,这个时候也开口了,“刘老板的话我个人觉得非常正确,伱们仔细想过没有?为何驸马爷明明知道有锦衣卫的书吏在边上,但他还是淡然的接过咱们送上的东西?”
“是他真的差钱么?不驸马爷才是整个大明最为富裕的人,根本看不上咱们送的那三瓜两枣,可他还是收了,而且收得还很开心,或许还有人选择了不送,驸马爷从头到位都明白告之,我们还是送了这或许是驸马爷对我们的一次考验,考研我们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承担风险!”
·
“过去,咱们可能和驸马爷只有合作上的关系,但是从我们当着锦衣卫书吏的面,将礼物奉上,那一刻开始,我们就真正成了驸马爷的人!”
“如今选择再次出现,就看我们如何去选择了!”
“我赵四一路跟着驸马爷,要是没有驸马爷,我可能还是那个连母亲抓药钱都拿不出来的工匠,如今驸马爷有难处,我居然想着逃离,真是该死!”
“无论你们如何选择,我赵四会坚定的站在驸马爷这边!”
毛有德也开口道:“要不是驸马爷的帮助,我也不可能将中华粮业经营成这,我哥估计也当不上布政使,这一次我挺驸马爷!”
其他商人也纷纷开口。
“驸马爷的能力咱们都清楚,跟着他咱们未必不能创造奇迹!”
“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跟着驸马爷一条道走到黑。”
“输了大不了赔上身家性命,赢了那可就要青史留名了!”
“干了!”
虽说刚刚有不少人都犹豫了,但是商人逐利,只要利润足够大,他们自然干赌,这可是彻底翻身的机会!
很快现场的商人都选择全力支持欧阳伦,即便是参与到朝堂党争也在所不惜。
当然能够让这些商人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主要也是因为欧阳伦在北直隶的政绩太过亮眼,做成了很多惊人的事情,因此商人们也愿意相信,到了京城后,欧阳伦依旧能够打出一番新天地来。
毛有德见时机差不多了,再次对着刘老板说道:“刘老板,大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现在你可以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咱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到驸马爷!”
刘老板点点头,接着对着众商人拱手,“诸位且听我们讲,接下来我们需要这样.这样”
就在商人们聚集在一起热烈讨论的时候。
公主府外,负责看守欧阳伦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却是越想越不对劲。
“这驸马爷之前还闹着要离开京城,这两天却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更关键的是,即便收商人送的东西,这驸马爷是一点不顾忌,甚至还让人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他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蒋瓛思考很久也没有想通。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锦衣卫跑了过来,“大人,陛下宣您进宫。”
闻言,蒋瓛脸色一变,不用想就知道,这是皇帝朱元璋叫他进去问话呢。
“也罢,驸马爷这边的事情也该去给陛下汇报一下了。”
“你们给我看好了,任何出入公主府的人,都要仔细盘问,绝不允许出任何差错!”蒋瓛严肃命令道。
“是!”一众锦衣卫手下连忙称是。
叮嘱一番后,蒋瓛连忙朝着皇宫赶去。
太和殿内。
朱元璋正批阅着奏章,蒋瓛迈步走了进来。
“臣蒋瓛叩见陛下!”
蒋瓛下跪行礼。
朱元璋抬头看了蒋瓛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多谢陛下。”
蒋瓛道谢后,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说说吧,这几天看着欧阳伦,有什么收获没有?还有欧阳伦那家伙在干什么?”
叫自己回来,果然是为了询问欧阳驸马的事情。
“回陛下,欧阳驸马除了第一天情绪有些崩溃外,其他时候都很正常,吃得好喝得好,也没有嚷嚷着要离开京城。”蒋瓛如此回答道。
闻言,朱元璋愣了一下,嘀咕道:“这小子心还挺大的,难道他就不怕朕真下杀手?”
“陛下,臣话有件事比禀报。”
蒋瓛思虑一番,还事决定如实禀报。
“说。”
“这几日欧阳驸马有些反常行为,臣实在是想不通。”蒋瓛疑惑道。
听到这话,朱元璋到时候好奇起来,“这小子都被禁足在府上,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接下来蒋瓛便将欧阳伦接见商人当着锦衣卫面收礼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说欧阳伦这小子当着你们的面收受贿赂?而且还主动让你们记录下?!”朱元璋也是一愣,接着一股怒火从心里腾起。
如此名目张胆的受贿,你欧阳伦好大的胆子!
就在朱元璋准备发怒的时候,忽然又冷静下来。
不对劲。
欧阳伦如此小心谨慎之人,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这明显不符合逻辑。
想了一会儿,朱元璋反倒是笑了起来。
朱元璋这一笑,把蒋瓛弄得更加懵逼了。
“陛下.您这”
正常情况下,听到有人明目张胆的受贿,陛下不是会勃然大怒么?为何却笑起来了呢?
这欧阳驸马不正常,难道还能传染?
“哈哈!”
“蒋瓛啊蒋瓛,你这是被欧阳伦那小子给骗了啊!”朱元璋笑着道。
“被骗了?”蒋瓛越发困惑,连忙拱手道:“臣愚钝,还请陛下解惑。”
朱元璋笑了笑,道:“欧阳伦这样做有几个目的,一是试探朕是不是真要杀他,二.他这是在向朕表明态度!”
蒋瓛困惑道:“陛下,这第一个臣能够理解,但是这第二点,他都主动受贿了,还能有什么态度,臣觉得他这是在挑衅陛下!”
“这样的挑衅手段太过幼稚,顶多是让朕生气而已,并没有大的作用,欧阳是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朱元璋继续道:“你可知朕为何只是将起禁足起来么?”
“臣不敢妄猜陛下的心思。”蒋瓛连忙道。
“朕让你说你就说。”
“是。”蒋瓛想了想,开口道:“臣以为陛下并不想杀欧阳驸马!”
朱元璋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朕的确没打算杀他,但这还不是你们锦衣卫无能!”
啊!
蒋瓛彻底傻眼,甚至是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陛下,臣.不是太懂。”
“哼,你当然不懂!”朱元璋冷声道:“这些年朕让你们锦衣卫给朕盯着欧阳伦,将他的罪状、证据整理清楚,直到今天你们交上来的永远是摸棱两可、猜测!”
“就连刑部尚书周桢到现在你们也没给朕找出来,你们怕是把周桢给忘了吧?朕可没忘!”
“你们锦衣卫倒是抓过几次欧阳伦,结果呢?全部都是由于证据不足,朕最后只能将其放掉,今日也是一样!若是没有确凿证据,朕若是杀了欧阳伦,天下百姓能服?文武百官能服?”
“臣无能!”蒋瓛万万没有想到,他只是跑来给朱元璋汇报,结果却是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而且还不能反驳。
“你的确无能!”朱元璋沉声道。
“陛下,之前没有确凿证据,但是现在欧阳伦自己暴露出来,这不就是确凿证据么?!只要陛下下令,臣立马将欧阳伦抓起来。”蒋瓛真担心朱元璋对下手,所以只能是将欧阳伦推出来了,生死关头,谁管谁啊,先活下来再说。
闻言,朱元璋冰冷的看了蒋瓛一眼,“愚蠢。”
“啊!”
蒋瓛彻底傻眼了,他完全搞不懂,朱元璋到底是要杀欧阳伦,还是不杀。
“蒋瓛。”
“臣在。”
“你去辽东吧,如今辽东战乱不断,需要你去搞定情报问题,记住这是最后的机会!”
“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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