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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李福元、吴敬之便被带上了太极殿。两人穿着囚衣、手脚带着镣铐,满脸愁容。
虽然欧阳伦已经跟他俩说过,不要太担心,这次问题不大,但两人在看到满朝文武以及高高在上的皇帝朱元璋,心里依旧是不停打鼓。
要知道,他们可是知道老朱就是朱元璋,而欧阳伦不知道啊!
要是欧阳伦评估错误,那他俩今天估计就要交代了。
等等,怎么没有看到欧阳伦?
他人呢?
李福元、吴敬之四下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欧阳伦的身影,不由得更慌张了些。
他们可没有欧阳伦那副好口才,而且当初商量的也是由欧阳伦来舌战群臣,他俩打个辅助就行,结果现在还没开始,主攻手却还没来,光靠他们两个辅助
再看一眼,胡惟庸、何博以及伤养好的陈宁、涂节,一个个坏笑的看着他俩。
要完!
这是此刻两人心中的诞生的念头。
“罪臣李福元(吴敬之)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完礼,李福元、吴敬之抬头悄悄朝着朱元璋看去,结果却发现朱元璋居然跟他们眨巴眼睛。
咦!?
陛下眼神里面居然没有杀意,而且向他俩眨巴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等等!
李福元、吴敬之两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算起来,陛下可是投资团的一员,而且他们还一起在天上人间玩过、鸿运赌坊潇洒过,人生有三大铁关系,一起打过仗、一起同过窗、一起.
想到这里李福元、吴敬之两人原本绝望的眼神开始变得有希望起来。
虽然欧阳伦没来。
但.咱们还有老朱,妥妥的自己人啊!
连皇帝都是自己人,咱们还怕个屌!
想到这点,李福元、吴敬之腰杆挺直、头也微微上扬十五度,刹那间,也恢复了大明三品封疆大吏的气度。
“李福元、吴敬之,中书省、户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查证你等伙同永安府知府欧阳伦敛财四千八百多万两白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可有此事?”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沉声问道。
刷刷——
太极殿上文武百官齐刷刷的将目光对准李福元、吴敬之身上,所有人都很清楚,接下来此二人的回答,将会决定很多人脑袋的去留。
李福元和吴敬之对视一眼,然后互相点点头。
“回陛下的话,此事是污蔑!”
“臣等人都是对大明忠心耿耿,为百姓计,为大明江山计,怎么可能贪污受贿、结党营私!”
吴敬之率先开口。
“没错,臣等行事光明磊落。”李福元扫了一眼胡惟庸等官员,沉声道:“定然是朝堂上的某些人,眼红永安府的发展,私底下威逼利诱不成,所以才用如此肮脏的手段!”
“此事还请陛下明察!”
此话一出。
大殿百官都是一脸愕然。
大家都有想过李福元、吴敬之会辩解,但却没想到会如此干净利落的回怼。
有些事不关己的官员脸上的笑意更浓,他们又都看向胡惟庸,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站在最前面的胡惟庸一脸平静,似乎此事跟他毫无关系。
不愧是当丞相的人,如此沉得住气!
中书省右丞、‘永安贪腐案主审’吕昶见状当即准备开口,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侍御史何博先一步跳出来,指着李福元、吴敬之二人冷声道:“大胆李福元、吴敬之,当着陛下的面你还敢狡辩,简直是在找死!”
“你居然敢说我们污蔑伱们!我们奉命去永安府调查,股票交易所真实存在,百姓在交易所买卖交易股票,但官府账本上丝毫没有记录,百姓们用真金白银购买股票,那你告诉我,这些钱去哪里?”
“这可是四千八百万两白银啊!足足抵得上大明四五年的税赋,据我所知当地百姓几乎把一生的积蓄全部投入股市,一旦这些钱消失,百姓们手里的股票就会成为一堆废纸,到时候永安府就会陷入混乱!”
“这个责任也得算在你们身上!”
话音落下。
不少官员都义愤填膺起来。
“胆大包天!”
“用一张废纸就能把百姓们手上的钱财都骗过来,这已经不是贪污敛财,而是谋财害命了!”
“李福元、吴敬之你们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居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陛下,这还用审么!直接将他们拉出去斩首!”
“得把赃款追回来,再杀了他们。”
“陛下,末将愿意统兵进入永安府,掘地三尺也要这数千万赃银找出来!”
不少武将都恶狠狠盯着李福元、吴敬之,似乎只要朱元璋下令,他们就可以冲上去,将二人撕碎,当然他们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还是对几千万两白银感兴趣,这可就不好判断了。
李福元、吴敬之干脆站起身,一人看向左边文官,一人看向右边武将。
几乎是齐声怒吼道:“我等并未贪污!”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虽然只有两人,但气势也是一点不输。
见二人居然还如此硬气,不少官员都是一愣,但很快又开始大声指责。
“证据确凿,还敢狡辩!”
“顽固不化!”
“冥顽不灵!”
“砍头抄家、夷灭三族!”
李福元:“证据确凿?简直胡说八道!仅凭账本没有记录就要定罪,你们好大的口气!”
吴敬之:“哼!陛下都没有说要砍头抄家、夷灭三族,你们就先说了,咋滴,你们是陛下?”
看着庄严肃穆的太极殿已经变成了市集吵架之地,朱元璋眉头越皱越深,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朗声呵斥道:“够了!”
“再吵,朕便将你们浑身拔个干净,丢到市集上,让你们吵个够!”
静——
上一秒还争吵不断的太极殿,下一秒安静得能够听到心跳和呼吸声。
等彻底安静下来,朱元璋这才看向李福元、吴敬之二人,“既然你们说并没有贪这些钱,那你们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清楚,这些钱去哪里了?”
“为何永安府、北直隶布政司都没有相关记录?”
“若你们是冤枉的,朕自然为你们洗刷冤屈,若你们真有贪污,朕.定要将你们剥皮塞草,以警示大明官员!”
朱元璋声如洪钟、气势盖顶,压得朝廷百官喘不过气来,李福元、吴敬之二人更是额头冒汗。
虽说他们和朱元璋同为远洋舰队股东,又一次逛过天上人间,但他们也想起朱元璋可是一位对贪官零容忍,杀贪官丝毫不手软的皇帝,要是真的解释不好,该砍头还是得砍,即便是自己人也没用啊!
呼——
吴敬之深呼吸两口气,鼓起勇气道:“陛下,股票交易所的确汇聚了四千八百万两钱财,但.这些并非是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永安府百姓以及购买、发行股票的人。”
何博闻言,冷声道:“还在狡辩,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你只需要告诉我们,这四千八百万两钱财在哪里?”
吴敬之如实道:“全部存入‘开平银柜’中。”
“哈哈!”何博笑了起来,“陛下、诸位大人听到了吧,这‘开平银柜’明面上是属于一个叫狄虎的商人,但实际上,欧阳伦才是其中的大股东,也就是说,这‘开平银柜’就是欧阳伦的,四千八百万存入‘开平银柜’,这不就是典型的左手倒右手,最后都进了欧阳伦的腰包!!”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就是欧阳伦贪污受贿,只要再查封‘开平银柜’,得到‘开平银柜’的账目,不仅能够追回这四千八百万两赃款,还能弄清楚,李福元、吴敬之这些官员瓜分了多少利益!”
听到何博的分析,即便是朱元璋也脸色阴沉起来。
“吴敬之、李福元,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话说?”
李福元淡定解释道:“陛下,根本不用查封‘开平银柜’,关于‘开平银柜’的账目,我们已经带来了!”
说完,李福元从胸口处掏出一本厚厚的账本。
“这上面记录了自‘开平银柜’建立以来,与‘股票交易所’相关交易的情况,从账本上就可以看出,除了正常的股票交易买卖外,没有任何人动过上面的一分钱!”
朱元璋很快将账本大致翻看一遍,接着又将账本交给中书省右丞吕昶、户部尚书郭资。
“吕昶、郭资,看账本你们专业,你俩看看有没有问题。”
于是乎,吕昶、郭资便现场查看起来。
大概过来一刻钟。
吕昶、郭资二人得出一致结论:账本没有问题,股票交易所账面上的钱没有被瓜分的痕迹。
听到这个结论,朱元璋脸色稍稍好看了些。
自然被胡惟庸观察到,当即给何博使了个眼神,后者再次开口道:“哼!你们以为用一本账本就能洗脱贪污敛财的罪责?”
“开平银柜属于欧阳伦,你想做假账不过是轻而易举,无论你们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贪污的事实!”
“若不是陛下明察秋毫,让吕大人、郭大人还有我前往调查,你们不知道要欺瞒多久!”
朱元璋点点头,“有一点你们必须解释清楚,那就是为何要故意隐瞒股票交易所的事情?”
李福元白了何博一眼,“陛下,我们从未隐瞒股票交易所的事情,但凡是去过永安府的,应该都能够听到百姓讨论股票,即便是外地人,要想要购买股票,也只需要在‘开平银柜’开个户,即可购买!”
“这点还请陛下明察!”
额.
行吧,这事朕就能作证。
“至于何御史口口声声说开平银柜、股票交易所都是欧阳知府的私产,这话更是大错特错,先说开平银柜,欧阳知府的确是开平银柜大股东,但他早已和狄虎签订契约,放弃对开平银柜的管理权,只享受收益,契约这次也有一同带来,请陛下过目。”
李福元掏出数张契约,“不仅是开平银柜,像皇家烤鱼、中华粮业等等,欧阳知府都只是作为一个投资者,不参与商业的日常管理,在永安府所有商业,都是由实际管理者进行管理的,这些随便找个永安府商人询问就可以确定。”
“再说股票交易所,这是个半官方的组织,平常永安府都会派官员在交易所监督、审核,确保交易的公平。”
“另外何御史刚刚还说,刚刚的账本都是作假,一看就是没有亲自去股票交易所看看,里面的每一笔交易都是公布出来的,百姓也都知道。”
“无论是开平银柜还是股票交易所都有着完善的制度,里面的人都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每一笔交易、每一个账户都是真实可信。”
“若是开平银柜、股票交易所有猫腻,永安府数十万百姓眼睛难道还比不过何御史一双眼睛么?”
李福元一口气怼完,极其畅快。
何博却是被怼得哑口无言。
而吴敬之则是紧接着开口,“陛下、诸位大人,之所以股票交易所汇聚这么多钱财,永安府的税收却是没有明显变化,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在股票交易过程中,是零税率!”
“没收税自然就没有税收上来。”
“这也是欧阳知府的一种策略,主要是为了养成百姓们购买股票的习惯,如今永安府已经有八成以上的百姓在开平银柜开了炒股账户,接下来便会进行收税,税率大致是在千分之三,名字就叫做——印花税!”
听完李福元、何博的解释,朱元璋以及百官都慢慢理解过来。
又是账本、又是契约.证据都摆了出来,再看看李福元、吴敬之两人底气十足的样子,大家都开始相信他们不是贪污。
不过这千分之三的税率也太低吧!
何博冷笑道:“差不多五千万两白银,才教千分之三的税率,也就十五万两白银,你们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吧!!”
李福元再次白了一眼何博,淡淡道:“何御史,你要是算数不好,可以回去重新学习一下,是谁告诉你,按照千分之三的税率收取,一年只有十五万两白银的?”
“那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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