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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者的温柔和退让,总是能轻易让人醉了心肠。重莲歪着头含笑看着霍殇,看着他眉梢眼尾的宠溺,想的却是他现在一口一个朕的用词。
自从决定要抢夺孩子之后,这位聪明的帝王,就在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看似温和,实则霸道地不断警告着她。
他温柔地跟她重复强调着他的身份——他是一个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皇帝,所以,不要逼迫他撕破现在的温柔。
重莲明明坐在阳光下,却觉得浑身都凉津津的。
她动了动腿:“已经好多了,兄长歇歇吧。”
霍殇稳稳按住她想抽走的腿:“朕不能替你承受生子之痛,却能让你轻松一二,既然能做,为什么不做?”
他叮嘱重莲:“在外面,你就还做出跟朕有嫌隙的样子。韩纪云越是坚信你对他的感情,你和孩子们就越安全。”
他这样说的时候,眼底漫出了讥讽。
韩纪云向来有的放矢,只要动手,就从来都算无遗策,只是他这次的手段未免也太狠得下心。
莲莲毕竟怀着韩纪云这辈子“唯二”的两个孩子,却竟也在韩纪云的算计之中,多次遇险。
韩纪云怎么敢拿断子绝孙来冒险?
是了。
因为韩纪云相信他对莲莲的感情,相信自己这个皇帝会为了莲莲不顾一切,宁愿自己受伤也会护住莲莲。
韩纪云算对了,可却也彻彻底底地输了。
莲莲会因此,更与他不死不休。
韩纪云越是狗,霍殇越是吃不起来韩纪云的醋,越是希望在韩纪云死前,都坚信重莲喜欢他:
“只要你一日不和离,他一日就会相信你对他还有感情。对韩纪云这样的人来说,若非你爱他入骨,一定早就嫁给朕做皇后了。所以,你只管继续与他虚与委蛇,朕不会说漏嘴。”
重莲肃着脸:“确定真不介意?”
霍殇摸摸她白皙得仿佛羊脂玉一样的脸颊:“当然介意,但,你的安危最重要。”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指,一根根轻轻碾揉:“尽量别让他碰你,若事情所逼,你只管暂且顺从。
只要有机会,朕会一点点跟安宁侯清算,他碰了你哪根手指,朕就碾碎他哪只手,到时候,就真不介意了。”
重莲嘴角微抽。
快把你这病娇病情收回去吧,怪吓人的!
嘴角却挑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不愧是您曾经的好兄弟,碰您的女人都给判个死缓,让他能多活一会儿就算一会儿。”
霍殇:“……”
他凑过去咬了咬她的唇瓣:“闭嘴吧。”
重莲支支吾吾:“也怪不得您大度,一个八成熟的太监,您就当他是我姐妹……唔唔唔。”
她被霍殇按在软塌上亲得直喘,脸都红透了,这才住嘴不撩拨人了。
霍殇拿起手帕一点点擦干净她柔软的唇瓣:“除了养孩子换个地方,其他的仍旧跟过去一样,你不用小心试探朕。”
重莲娇气地笑了一声,懒洋洋躺在椅子上,否认道:“我才没有,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伸手指了指远处书桌上的布阵图:“您把那些图都拿过来,我简略跟您说一下他们在临县布下的局面。”
霍殇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大长腿迈开,三两步就拿了东西过来。
看着懒洋洋明显比刚才舒展的重莲,他知道她这是又被自己说中心思,开始摆烂了。
他把布阵图给重莲:“朕寻到了一些术士,朕将他们弄来,你只管用,若有投机耍滑不管用的,只管交给墨三。”
重莲坐直:“偷师的,还是给我的国师塔找下属?”
霍殇按了一下她的头顶:“下属。”
重莲笑开了眉眼:“兄长大气!”
霍殇凉凉地笑了一声,没计较她恶意揣测自己的事情,沉声道:“长乐郡的乱象由来已久,此次事情了结之后,朕会将邪道作恶的详情传遍天下,并以你在此次事件中做出的贡献,封你为天下修道者之首,掌管天下修道者。”
重莲:“……”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坐直了身体:“兄长不怕我他权柄过重,又或者借机生事吗?”
如果仅仅是封国师,她就相当于被皇帝亲手捧上了神坛的一个供奉大师,地位尊崇,但一身荣辱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他愿意容忍她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他这个封建帝王对她极大的纵容了。
可他现在却告诉她,她之前的认知都太浅薄了。
重莲沉声道:“您应该清楚这么做的后果,我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你这相当于在六部之外又设了一个大部门,直接让我来当这个部长,尚书,让我来管理天下的修道者。
到时候,天下修道者们为了得到朝廷的认可,就都要来奉承我,听我的安排,因为玄门法术不同于其他六部所知晓的内容,他们只能跟我一个人结党营私……”
霍殇耐心地等她说完:“朕知道。朕还知道你心有大志向,你想要权倾天下的权柄,想要连朕都动不得的地位,所以朕给你。”
重莲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感情?
她不信。
她不信因为感情,他一个从生死里杀出来的男人,就能容忍有人在他的脖子上悬挂一柄刀剑。
霍殇当然看出来她并不相信。
他看着不复平静慵懒的重莲,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朕只是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一向聪明,知道怎么得到罢了。”
他坦然着他对她的算计:“想要得到好东西,又怎么可能不承担谋划这样东西带来的风险。
朕自懂事起,就明白付出、代价和风险一向是并存的,若因为胆怯而畏缩小气,斤斤计较,只会得到鸡毛蒜皮的小利,那不是朕想要的东西。”
况且。
他连薛宰辅薛太后之流都容得下,又何况是他最想要的世外小鬼的野心和谋算?
见重莲眉头紧皱,霍殇总是绷紧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若朕死于你手,你必也不能有好下场。”
真有他诚心她算计那天,就一起死好了。
重莲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虽然很想装一装,但眼神却到底亮起来,嘴角上的笑意也开始变得真情实意。
她轻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我就是欣赏您这种不怕女子压过男子的真男人,我保证,只要你敢赌,我就不会叫你输!”
此时此刻,她笑得眉眼弯弯,好听话张口就来,仿佛一个熟稔地哄骗人家感情的大饼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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