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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女士毫无形象跌跌撞撞地朝病房这儿来。她吵吵嚷嚷的声音招来护士不悦的目光与责备。
“家属不要喧哗,这里是监护病房,病人需要绝对休息,这里不要留这么多人,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就都不要呆在这儿了,麻烦从这儿离开,以免打扰其他病人休息,留下一个人就够了。”
护士开始赶人了。
傅广元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妻子一眼。
“孩子没了,大人也还没从危险里脱离,你吵吵嚷嚷地做什么,一直念叨着孩子做什么,就非得让所有人都不满意才高兴是不是!”
姚女士看了他一眼。
一双眼睛红红的,到底还是没有再出声了。
傅广元抱歉地朝脸色难看的盛文运夫妻看来,“亲家,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太太也是急昏了头,你们千万别介怀。”
冯怜没有吱声。
打从刚刚在手术室门口前姚女士一个劲儿念叨着孙子孙子的事情,她就不乐意了,现下更是毫不客气地将所有情绪统统放到了脸上。
这傅家怎么说也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是这家人做出来的事情却叫人十分无语。
这么大户人家,儿媳妇出了事儿他们一心自己挂自己孙子的好坏,却完全无视了媳妇的身体情况。
冯怜越想越生气,心口好像被一口气堵住。
要不是因为这儿是医院,她真的很想好好找这群人说道说道。
旁边的盛文运倒是没有她那么情绪外露。
面对傅广元的歉意,他欣然接受。
“也能理解,毕竟出了这样事情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的。”
得到了亲家的谅解,傅广元这才笑笑,放下心来。
姚女士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往玻璃窗里看去。
旁边傅晨曦也跟着上前去看了一眼,精致的脸上挂着一抹浓浓担忧。
护士又过来催了一遍,傅广元这才带着家里人一块离开。
盛文运是从公司里过来的,这会儿秘书已经打电话来问他行程了,今天晚上还有一场不小的酒宴。
本来这些应该是让盛云峰去的,但是偏巧的盛云峰这段时间出差去了,所以他没办法只能自己顶上了。
可现下女儿又在医院里出了这档子事儿,让他一点儿心思都没了,这满心满眼的全都是盛云烟的情况。
冯怜见他一连地接了好几通电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要不你还是回公司先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完再过来吧。”
“反正这云烟一时半刻的也不会醒来,你就是待在这儿也没用。”
“不行!”
盛文运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
“我要在这里等着云烟醒来,我要亲眼看到她没事才能放心,否则谁来劝我都没用。”
盛文运挥挥手,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现下真的就是谁来劝都不好用。
“罢了罢了,你爱等着就等着吧。”冯怜也懒得劝了。
他要留下就留下吧。
这孩子没了,云烟醒来了肯定会难受,他到底也是云烟的父亲,若是云烟醒来第一眼能看到他或许心里也会好受些。
冯怜看了眼病房里穿着隔离服坐在病床旁,牵着女人的手的傅津南,只默默叹息一声,拉上盛文运的手往外边走去。
这傅家的人,唉——
监护病房里面,傅津南拉着盛云烟的手一个劲儿地揉着搓着,想要让她的手能暖一点。
孩子没了,他心里也难受。
他盼了念了这么久的孩子还是就这样没了。
原本再过几个月,他就能拥有一个软乎乎可可爱爱的属于他和她血脉的孩子了。
可现在一切好像大梦一场。
梦醒以后,一切统统消失了。
“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今天听到护士说你被送来的时候流了好多血,我真心乱死了,但好在你出来的时候医生说你没事。”
“原本我都想好了等你生下孩子后,咱们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去,但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出了车祸,孩子没了,我都不知道等你醒来要怎么和你解释,你一定会很伤心。”
“但好在你没事,只要你没事儿就好。”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疏忽我的错,我就应该二十四小时盯着你,更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我应该给你备好司机的。”
男人自责的声音一度哽咽。
他牵起她的手,上半身微微前倾,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手背上。
“还有,对不起,云桉的手术失败那天,有我的失察,那天我本来应该陪着你的,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却不在,隔了这么久时间,我还欠你一声抱歉。”
“那个器官运转箱里面其实并没有器官,只是一个空箱子,陈彬也没死,我让江城找来的孙畴不知道收了什么人的钱,并没有按照约定好的给云桉动心脏手术,而是背地里瞒着我们所有人给云桉动了捐肾手术。”
“眼下这个孙畴失踪了,但是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把这个孙畴找回来,就算找不见他这个人,但是他的妻子儿子我能找得到。”
“只要找到这个孙畴,就一定能查得到接受云桉捐献肾脏的那个受捐人。”
“对不起,如果那时候我没离开,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的错,等你醒来以后,我亲自向你道歉。”
傅津南自说自话着,眼底的歉意几乎要溢满出来。
他只恨自己当时的错误决定。
傅津南坐在床边说了好多好多。
他低垂着脑袋丝毫没有注意到病床上从女人眼角滑落的那一滴眼泪。
……
盛云烟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彼时病床边只有傅津南一个人。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
其他人都回去了。
他愣是一个人在医院里守着自己守了整整一天一夜,寸步不离地。
盛云烟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憔悴的男人,还有他熬得一片猩红却始终不肯闭上休息的双眼。
“云烟!你醒了。”
傅津南对上她茫然无措的双眸时,心下一喜,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盛云烟躺了整整一天,即便没毛病这会儿身体也像散架了一样软绵无力的难受。
“嘶——”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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