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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程氏,因淑妃崔氏加害,诞下一子,血崩而亡。司徒策伤心欲绝,罢朝三日,复程氏皇后之位,上谥号元贞。傅清初因在月子中,加之身子不好,元贞皇后的丧礼,便都是绿蔓在忙。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她拉着绿蔓的手笑道。
“陛下给的赏赐已经够多了。”绿蔓笑道,“多了也花不完。”
司徒策赏了绿蔓一堆金银珠宝,外加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绿蔓一度成为宫中除太后外,最有钱的女人。
傅清初笑了笑,“我第一次听人嫌钱多。”
“我在宫里也用不了什么钱。”绿蔓笑道,“家里让他们吃饱穿暖就成,而且我那些姐姐妹妹都嫁人了,就一个弟弟,钱给多了,自然不学好。”
绿蔓一共姊妹六个,她是老三,最后一个是弟弟,父母宠溺得很,姐姐妹妹嫁人后,绿蔓给家里的钱也逐渐变少了,省得弟弟不知好歹学坏了。
傅清初想了想,“你想出宫吗?”
绿蔓的救命之恩,她无以为报了,若是她想要自由,不仅能给她自由,还能让她此生都衣食无忧。
“姐姐是厌倦我了吗?”绿蔓不解地问道。
“哪里会?”傅清初忙拉住她的手,“我稀罕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厌倦?”
“那你问我想不想出宫。”
傅清初叹了口气,笑道:“出宫了,就自由了。”
“姐姐想出宫吗?”绿蔓反问。
傅清初摇了摇头,绿蔓接着道:“姐姐因为陛下不想出宫,我与姐姐一样,有了自己的事业,为什么要出宫?听父母整日逼婚,随随便便就嫁人。”
闻言,傅清初眼前一亮,笑道:“这番发言,像个英雄。”
“我才不想懵懵懂懂地就嫁人了,我将来要是嫁人,必定嫁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绿蔓眉飞色舞道,“像陛下一样,以天下苍生为念。他青史留名,而我亦是凤仪朝尚宫秦氏绿蔓,不是某某的夫人秦氏。”
“好!”傅清初赞许道,“日后,这后宫,就交给你了。”
绿蔓哈哈笑了起来,“不敢不敢,后宫是姐姐的。”
傅清初笑着摇了摇头,日后,她不会有时间管理后宫的。
“那不如这样,我让恪儿认你做义母。”
傅清初给孩子取名司徒恪,希望他能够恪守父母的教诲。
“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绿蔓忙摆手拒绝,将来的太子认她做义母,传出去别人该议论了。
“有什么不行,他的命都是你救的。”傅清初笑道。
“我不答应!”
闻言,二人皆回头就见程纾禾与明月提着食盒进来。
程纾禾因错过傅清初生产,又遇上那么大的危机,自告奋勇地要照顾傅清初的月子,说是将功补过。
“我也要做恪儿的义母。”她一脸郑重道。
傅清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两个义母。”
程纾禾想了想,“这小子福分不浅,义母都有两个。”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
“都说了让你去准备你的婚事,不用每餐都亲自做。”傅清初笑道。
“皇后死了,举国戴孝,谁还敢成亲啊?”程纾禾将汤端给傅清初,不以为意道。
傅清初:“……”
“而且,我阿耶刚“死”了大女儿,不可能忙着嫁“小女儿”,而且朝堂事多,他这些时日忙得很。”
因傅清初坐月子,门下省的事又回到了张衍手中,司徒策想边缘化张衍,便直接撤掉了三省,让程岸做了丞相。
说起这个,程纾禾就有些生气,“陛下也是,不能什么事都交给我阿耶吧,给老先生给累得,见了我都没力气骂了。”
傅清初再次:“……”
“等我好了,丞相就没这么累了。”傅清初宽慰道。
“那还是他累吧,他乐在其中。”
闻言,傅清初与绿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亲女儿没错了。
几人正说着话,内侍说司徒策到了,程纾禾与绿蔓忙起身行礼。司徒策看着程纾禾,笑道:“辛苦师妹了。”
“不辛苦,多送份嫁妆就行。”
司徒策:“……”
“你姐姐都没了,你这个做妹妹的还要来敲诈我,你没看见我很伤心?”司徒策语气夸张得很,“你问问绿蔓,在你姐姐的灵前,我是不是伤心欲绝?”
“你那是喜极而泣吧?我姐姐没了,终于能给你的傅常侍腾位置了。”程纾禾看着他,将“姐姐”二字咬得极重。
司徒策再次:“……”
“好了,”傅清初笑道,“你哪里是她的对手?”
程纾禾傲娇地哼了一声:“以后不准欺负清初,她是有帮手的人。”
司徒策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以后有婆婆管了,看你还敢不敢这么跋扈。”
程纾禾满脸不以为意,“陛下都管不了我,她还能管我?”
闻言,众人都笑了起来,她说的倒也是实情。
……
元贞皇后下葬不久,朝臣纷纷上书,让司徒策另立新后,司徒策从善如流,说要纳傅清初为后。
对于司徒策要立谁为后,众臣早已心知肚明,就算心有不满的,但到底不敢逆司徒策的鳞,便都恭贺司徒策喜得贤后。
对此,司徒策非常满意,便让礼部挑选个黄道吉日,准备纳傅清初为后。
虽说,傅清初早就与司徒策有了夫妻之实,众人也知道这一点,但一直未过明路。所以这次纳后,全按照迎娶正妻的规格,三书六礼,一样不少地往傅家去。
腊月初八,上吉之日,皇帝册后。
司徒策遣卢定岳为正使,司徒博为副使,拿着册后的诏书以及皇后印,仪仗严整地往傅家去。
傅清初的母亲身着一品诰命的礼服,于东阶下迎接使者。
“卢定岳奉皇帝制,授皇后备物典册。”卢定岳道。
陈夫人行礼,迎卢定岳等人入内,将皇后册宝安于正堂供桌之上,绿蔓引着宫人奉皇后的首饰、袆衣而入,立于庭中。绿蔓跪取册,尚服跪取宝绶,站在傅清初右边。司言、司宝各一人站在傅清初左边。
绿蔓看着傅清初,笑道:“有制。”
尚仪沉声道:“再拜。”
傅清初依言拜了两次。
绿蔓拿起诏书,高声道:“册傅氏清初为皇后诏:‘傅氏清初,名门世勋,颖悟绝伦,秀外慧中,入侍东宫。惩蠹虫除佞臣,侍朕左右,如伊尹周公,朝夕弗离。朝堂之上,佥言圣贤;宫墙之内,敬顺绥和。傅氏之节,宜正中宫。特颁册宝,立为皇后。’钦哉。”
绿蔓朗读完诏书,尚仪便道:“再拜。”
傅清初又再拜。
绿蔓与尚服将册书和宝绶交给傅清初,傅清初又将册宝交给司言、司宝。绿蔓引着傅清初坐在正堂前,司赞道:“拜。”
众人下跪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傅清初笑了笑:“众卿平身。”
“谢皇后!”
尚仪前跪奏:“礼毕。”
册后仪式结束,命妇们扶了傅清初于后堂更衣,卢定岳与前堂,对陈夫人道:“卢定岳奉制,以今吉辰,率职奉迎皇后。”
陈夫人道:“妾谨奉典制。”
行了授雁礼,使者入内通传,使者逢迎皇后。绿蔓扶了傅清初出来,陈夫人见女儿身着凤冠祎衣,想起昔日种种,潸然泪下,上前握住女儿的手,哽咽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傅清初亦是哽咽不能语,眼泪倏忽落下,嗯了一声。
母亲终于看到她堂堂正正地嫁了出去,而这一去,便是君臣有别了。
绿蔓搀扶着傅清初上车,傅清初端坐在车上,心中谨记母亲的教诲,不能回头看。
不回头,一直向前,与夫君百年好合,平安顺遂。
皇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地朝皇宫去,而司徒策已在太极殿前等候了多时。他远远地,看着傅清初拾阶而上,终于一步步走到了他身前。
他伸手,牵着她上了最后一个台阶,笑道:“总算等到你来了。”
傅清初看着他,潸然泪下,哽咽不能语。
司徒策忙伸手擦掉,笑道:“该高兴才是。”
傅清初轻轻点头,跟着他进了太极殿,拜天地,见祖宗。
司徒策携着她的手走出来,文武百官下跪行礼:“恭贺陛下,恭贺皇后!”
“众卿平身。”司徒策朗声笑道。
“谢陛下!”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笑道:“此后,这景朝的山河,要你与我一起守护了。”
傅清初牢牢看着他,“何其幸运,能够与君执掌山河,清初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司徒策想要拥她入怀中,但奈何此时人太多。满腔的柔情,只能等到了洞房花烛之夜。
同牢礼后,司徒策迫不及待地要一亲芳泽,傅清初羞得要死,却推也推不开,情到深处时,又不得不克制,毕竟她难产血崩,好得慢一些。虽说恢复得差不多了,但司徒策仍旧不敢放肆,只能拿了她帮他解决。
“我也不知道还要当多久的苦行僧,又几日没见了,这点小事你都不帮我。”他看着她,委屈得紧。
傅清初哪里忍心他委屈啊,只得红了脸,只得任由他拉着手,胡作非为。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心满意足,功德圆满。
“白日里大义凛然,到了晚上就成了登徒子。”傅清初捏了捏他的鼻子,娇嗔道,“果真天下乌鸦一般黑。”
司徒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笑道:“在相应的时间,做相应的事,不应该吗?”
傅清初:“……”
“是是是,陛下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傅清初抿嘴笑道。
司徒策点点头,“我也应该尽尽丈夫义务。”
傅清初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封了唇,他一手托住她的脸,一手向下,四处热火。
他将她吻得意乱情迷,情动不已,忍不住出声喊他:“夫君……”
闻言,他心头一跳,重新吻上她的唇,沉声道:“傅清初,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她,傅清初听了,泪水从眼角滑过,搂住他的脖子,“司徒策,我也爱你。”
隆冬的夜晚格外安静,月华如水,浸了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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