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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宫殿里瞬间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再继续出声。林清晚十分安静的盯着自己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出神。
最后的最后还是良妃率先说话,“今日王妃为我诊脉,看起来面色似乎有些不对,可是本宫的身体有什么具体的问题?”
这话语中含杂着试探的意味,显然是想等林清晚率先开口,林清晚愣了愣,并不想失去自己的主动权。
她眼皮轻轻跳了跳,然后抬头看向良妃,一字一句十分认真的说道:“娘娘自己身体上的问题,娘娘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叫我过来,不过就是为了确定,然后寻找治疗的方法,我说的不错吧。”
她的声音十分柔和,听起来不像在是质问,倒像是在陈述一般,并不让人反感。
听到这话,良妃突然笑了笑,“王妃果然聪明,不是寻常人能够比得上,难怪太后娘娘如此中意和喜欢。”
林清晚并没有回话,她用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满脸的严肃,“既然娘娘选择找我,那就证明娘娘相信我,不然也不会放着宫中那么多的太医不去找,而来找我这个只是略有耳闻的大夫。”
如今看来,今日良妃带着那些妃嫔去太后宫中也并非偶然。这人只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医术,更想看看她的医术究竟如何,能不能承担起治疗自己的责任。
看样子自己是勉勉强强过关了,不然良妃也不会主动派人来找她。
良妃轻轻笑了笑,“王妃单单给人诊脉,就能看出对方身体如何,吃了什么,最近又生了什么病,这样的医术,是宫中那些太医远远不能达到的。而且……”
说到此处女人的声音略微停顿,大概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林清晚眨了眨眼睛,“病人在大夫面前若是有所隐瞒,恐怕会对自己的病状更加不利。娘娘既然找了我,有什么话大可以直接对我说,身为一个大夫的操守就是保守病人的秘密,今日你我二人所说之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包括太后娘娘。”
说这话时,她语气十分认真,不像是在发誓,但又胜似发誓。
良妃的胸口突然涌起些许异样的感觉,看着眼前之人那双晶莹剔透又闪闪发亮的眼睛,好像被人戳中了最软的地方,瞬间卸下了身上的防备。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忍住用手指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王妃医术如此高明,想必已经诊断出我身体里含有大量的麝香了吧。”
没想到良妃会这样直接,林清晚愣了愣,然后点头,“是,在太后宫中时所在的嫔妃太多,所以我并没有直言。看来娘娘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良妃露出一个苦笑,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慢走到了窗户旁侧。
她的眼里有些薄雾,看不清楚其中闪烁着什么,却能够感到这个女子身上的悲伤。
“掐算起来,我进宫已经是第三个年头,皇上对我也比对旁人更加宠爱一些,可是我却迟迟不见有孕,找了太医来,太医们都是神色坦然,说只是时机未到,让我再等待一些时间。”
“一开始我是相信的,可是后来慢慢的,慢慢的那群太医的面色都更加奇怪,对于怀孕之事避而不谈,每次我询问总会用别的话语搪塞,后来……后来我给家中传信,那次我母亲进宫时随行带了一个女医,女医为我把脉,说我身体内含有大量的麝香,若是不清楚干净就很难有孕。”
说到此处,良妃的声音梗了梗,“可是我从未用过和麝香有关的任何东西,于是我就想到了太医们的态度,后来我发现其实是皇后娘娘在其中作梗,让人在我常用的香料中增添了一定剂量的麝香,在短期内不会发现,等到发现后就无力回天了。”
林清晚头皮一麻,脑海里闪过皇后的面庞。
原来是这样……
“那娘娘为何不把那女医留下来,为自己治病呢。”她没忍住询问。
良妃又苦笑一声,“凡是我母亲留下来的人和物,皇后都会有办法检查,若是让她发现我私自留下了女医,日后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结果连在暗中调理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了。”
“从那之后我就让人在暗中换了宫中的熏香,可是我身体内的麝香迟迟得不到清楚,也会影响怀孕。再后来听说王妃娘娘进宫,并且将赵王妃从病危中救了过来,我这才有了心思。”
说完这些良妃缓步走向林清晚,然后行了一个大礼,“还请王妃娘娘原谅我的算计。”
“欸?快起来!”林清晚直接抓住良妃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身为大夫,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不必言谢。而你的设计也没有伤害到其他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着想而已。”
良妃似乎很惊讶林清晚会是这种态度,她瞳孔亮了几分,没忍住说道:“王妃娘娘果然和传闻中不同,显然是两个人。”
当然是两个人,她又不是原来那个林清晚。不过说出这话来,恐怕别人会把她当成疯子,于是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歪头,“是吗,大概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只有两三层的实话吧。”
良妃一笑,“确实是这般。”
说完,她的整个身体又沉了下来,胸口中好像被蒙上了一层什么东西,无论如何都透不过气,“王妃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应该明白嫡长女身上所承担的责任。而我也是家中的嫡长女,所以大概能够理解王妃的难处,我说说……王妃在王府中的日子似乎也是如履薄冰。”
“自从进宫以来,家中时常催促我快些生下笼子,可哪里是我不愿意生?皇后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我,甚至还给我下了麝香,而我却敢怒不敢言,害怕激怒皇后以后,她会做出更多不可挽回的事情。”
“直到如今,家中催促的越来越着急,所以我才找了王妃,还请王妃娘娘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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