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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乌尔萨卡·E·克里德刚刚被他忠实的掌旗士官嘉兰·凯尔从指挥部的废墟中挖掘出来的时候,这位卡迪亚目前名义上的最高指挥官看起来情况不是特别差,至少凯尔没有从他身上看到太多血迹或是太多开放性的伤口,但他看起来状态也不是特别好。
上士担心地看着他从他还是个普通底层士兵起就追随并认定他终将有所成就的男人。
克里德从担架上坐起身,看起来精疲力竭、嘴唇干枯、多日缺乏睡眠和集中大量精力思考却只依靠摄入更多阿玛塞克酒与雪茄提神的后果正在他的脸上以憔悴与脸部塌陷的方式显现出来。
“我没什么大事。”他咕哝道,“幸好办公桌够结实,它挡了一下。”
凯尔小心地扶着他,替他拍掉他制服大衣上的灰尘,至高堡主的头有两处擦伤,黑红色的血迹混着尘土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沟壑,但士官惊恐地发现他的老上司正在朝他微笑,甚至笑得露出了牙齿和牙龈。
他是被砸到头导致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念头掠过凯尔的大脑中让他的胃部都紧缩起来。
“尽管我一直觉得,祈祷没什么X用,在战斗的时候还不如一把炼狱手枪好使,凯尔,但是今天我可以诚心诚意地感谢王座上的帝皇一次。”
士官想要提醒至高堡主注意他现在的身份,不要发表这些他从前还是中级军官的时候非常喜爱的人民要靠自己,神皇无用之类的言论,但他从克里德发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什么,凯尔霍然转过身抬起头看向克里德看向的方向。
他看到闪耀的金色从西面升起。
他看到活圣人光辉洁白的羽翼,伴随着她飞起的修女们环绕着她,本已士气略有低落的守军们狂喜地高呼着,向着那白色羽翼中脑后生出光晕的奇迹之女虔诚地祷告,并举起他们的武器,呐喊着朝倍数于己的黑军团敌人发起攻击。
“扶我起来吧!”克里德那被重新注入精力的声音拉回了士官的思绪,“洗把脸,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首先,把四个方向的联络都给我重新连接起来,给我们找个新指挥部,安全点的,凯尔,我想想,告诉我,南面城墙外那群见鬼的黑色圣堂还守在那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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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在重新聚拢了西部的圣殿与南部由丹提欧克带来的装甲兵团之后,墨丘利斯皱着眉头俯瞰着面前的简易沙盘上的动态。
“敌人的数量还是太多了,轨道上的帝国海军舰队完全处于劣势,地面上有着原本聚集在此处的大量叛徒兵团,其他大陆上的援兵全都被分割包围了,无法向这里提供有效支援,同时阿巴顿的舰队依旧在向地面不断空投他们的增援部队,而我们现在就算计算上可调动的有生力量还是太少。”
他琥珀色的眼睛转向洪索,药剂大师正在一旁与巴拉巴斯对着他们面前临时充当手术台的黑色圣堂阿玛瑞奇元帅昏迷的躯体交头接耳,显然已经就什么令两位钢铁勇士都很愉快的事务达成了一致。
不知道为什么,对其他老资格钢铁勇士一向态度微妙的洪索却出人意料地与巴拉巴斯·丹提欧克一见如故,当然,罗伯特·墨丘利斯·基里曼本人也非常高兴能在九千年后他乡遇故知。
只是,在刚刚来的路上巴拉巴斯向他们紧急交代了一些目前有关他自己的情况,让基里曼还是有些别扭——算了,此刻此时此地,乃亚空间与现实重叠的梦境碎片,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再说,自己记忆中的巴拉巴斯是如此衰老虚弱而因为众所周知的某些事实陷入了不可磨灭的痛苦,现在他却被重塑为如此强壮、有力、自信又对佩图拉博充满希望的存在,他对此也替战争铁匠为从他失去之处重新获得的荣耀感到由衷的喜悦。
嗯,就是可惜,如果是这样的话,战争铁匠看来最后只会选择回到他的基因之父身边去,而自己的奥特拉玛世界终究是要遗憾地失去一位优秀的建筑与防御工程大师了……
“是很多,但我的装甲部队可以在南面和一部分西南方向有效阻击。”丹提欧克走过来,基里曼注意到他还是用头盔遮住了他本人标识性的那张铁面具,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根本没有认出这位索萨之战中守护了……帝国的灯塔的英雄战争铁匠来。
“可以吗?南面明显是阿巴顿地面部队的主要进攻方向,黑色远征舰队的空投仓、阿巴顿猎犬战帮的那帮疯子、怀言者巫师——哦,这个可以划掉,我与洪索刚刚应该已经让这群洛嘉的崽子在这儿流了足够多的血——”
“可以。”战争铁匠的语调有一种在任何帝国战士身上都很少听到的信心,不是奉献,不是自我牺牲,也不是狂热的信仰,基里曼觉得它更加接近自己年少时曾在凡人国度的征伐中听到的战士出征前的那种昂扬的自信,“在此地从恶魔们手中偷天换日的可能性早已在吾父的战棋沙盘上被推演,”丹提欧克说,“我与我忠实的子嗣和廷卫们作为预备队已经在岩层下足足为此等待了九千年,九千年间我们的自动维护系统从未停下,而基因之父没有令吾等失望。科洛姆·盖特的次元铁匠与战帮唤醒了我们,为我们提供了坐标与身份,原体的私人药剂师洪索为我们带来了我们的战争拼图上的最后一块,一切皆已齐备,今天就让这群叛徒看看光辉的第四军团引以为豪的炮火齐射钢铁怒吼是如何让我们的敌人灰飞烟灭的!”
“很好,那就交给你们了,假如有余力的话,或许你可以照顾一下东面?”
“可以。”战争铁匠的头盔内闪过一抹诡异的绿色光芒,接着他完成了评估,“东面的信号显示只有一支被称为‘瑞文(渡鸦)’家族的骑士正在抵抗火神泰坦军团……他们确实尽力了,如果南部作战顺利,我会分一队残暴之刃与提丰去侧面支援他们。”
“既然你的钢铁廷卫与不破之约团用伪装的方式带来了这么多载具,有没有额外的空中单位?”基里曼追问,“根据我的观察,这群克拉夫堡垒里的蠢货在阿巴顿的第一波空投的时候就愚蠢地集结了所有的战斗机和轰炸机,结果是这里的机场根本无法有效保障它们,它们在第一天损失了百分之八十,愚蠢至极!这代表所有守军都会很缺乏空中支援。”
“呃这个。”丹提欧克稍稍有些犹豫,“有是有,大人,但这些载具恐怕只能由我们的驾驶员亲自驾驶,无法提供给友军,而且它们的形态不像是重型载具,这些飞行器的形态并不是很适合让友军近距离观测到。”他看了看基里曼,补充了一句,“这些飞行器保护驾驶员的措施只是做做样子的。而且同时躲避两边的攻击没法造成有效的支援。”
“哦。”基里曼也想起了他们如今是以何种身体形态存在着,一时二者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正在这时,圣塞勒斯廷已经完成了她的第一次显圣激励与战斗工作,拍打着羽翼从空中带着白鸽、玫瑰与熏香的气味落下,空气中奇异的赞美诗余音袅袅,她的脑后环绕着金色明灭的光晕,墨丘利斯皱起了鼻子。
“你就非得按照这个排场来么?非得让凡人们为你神魂颠倒而不是听从更加理性的声音?”顶着混沌冠军外形的第十三原体发表了自己真实的看法,“除了外形更加贴合凡人们对美丽之物的喜好和宗教幻想的形态,我看你与乌尔坎索斯也没有很大的不同。”
活圣人坚毅美丽的面容上全是冷静安抚的神态,“这是由伟大的神皇的伟力赐予我的信仰之力,我将遵循祂的意志,在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如是而已。”
她身旁的两位大修女中,较为稳重又有掌控力的埃莉诺已经被派出去紧急统合圣莫里卡圣殿中剩余的兵力,并且接下来就要带到这里来听用,而吉纳维芙站在一旁依旧对活圣人与有着魔君外表的圣人之间平和的对话显得脸部表情抽搐个不停,不过她倒是没有再提出异议,圣塞勒斯廷除了对待这名神秘的圣人态度过于温和委婉之外,斩杀起帝皇的敌人来毫不手软——她已经随着活圣人冲杀过一轮了,亲眼目睹了那些恶魔、异端与异形在她圣洁的光耀之刃下如她印象中该有的那样灰飞烟灭。
只是她口舌笨拙,尊贵的活圣人遭遇了如此冷遇与奚落,吉纳维芙却不知道要如何回应才合适,该死,埃莉诺要是在就好了!
“嗯……好歹她会飞,而且这儿的凡人们都信她,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指挥与信任度,不如就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作为快速联络官、主保人与旗手我看正合适。有她在城墙上为他们担保的话,至少可以让巴拉巴斯的钢铁洪流们不用担心屁股后头飞来的炮弹。”
洪索擦拭着手甲走过来,背后的简易手术台上,阿玛瑞奇元帅刚刚被抬走,现在又抬上了新的黑色圣堂,他手里拿着一枚刻着十字章的通讯念珠,“我这儿接收到了克拉夫堡中的指挥部呼唤黑色圣堂的联络,他们说守军打算收缩防御阵到第一道城墙上了,要求所有在外的守军放弃外部所有的棱堡、平原与要塞,朝克拉夫堡集结。”
基里曼点点头,吉纳维芙发现自己很难不去注意他那对优美的、从黑色中露出白金色尖端的恶魔尖角,“这个指挥官此刻这么判断很明智,毕竟守军与进攻者一时半会儿数量差距太大了,在棱堡到平原之间甚至来不及造成及时的杀伤——等山阵号与其他舰艇在轨道上开始攻击永恒意志号与其他叛徒舰艇之后情况可能会有改善。奇怪,这么看起来这名指挥官也不像是会做出那种想当然地让空中机群乱成一团的人……哦,见鬼,我猜到了,不敢相信,我还以为一个如此重要的要塞世界至少能满足令行禁止这回事呢。”
“实际上这种情况才是凤毛麟角,大人,很多时候我们的进攻都会很巧妙地利用帝……对手的内部对立状态。”洪索说,“黑色圣堂们大概在二十二分钟后就能准备好。”
“怎么能这么快?”基里曼略微意外地看了药剂大师一眼,“药剂师的洗脑手术现在可以如此简单、高速而有效了?这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与后遗症吧?”
“您放心吧,大人。”药剂大师志得意满,“有巴拉巴斯带来的小东西们的帮助,我们完全能把这群黑色圣堂的肉体控制得服服帖帖的,包管您要他们用爆弹向西他们不敢用链锯剑往东。”
“……洪索,向我保证你的这些战地手术不会对这些多恩之子的心理和生理造成任何严重的后遗症跟影响。我总觉得这不太合适,但现在已经来不及好好说服他们了,我们需要更多能立刻投入战斗的力量,事后我会亲自向他们解释。”基里曼那布满经文的面容显得如此肃穆而认真。
“令人伤心,大人,我还以为我们之间有宇宙同游之情谊,或许我可以奢望与您已然有了一些默契和信任。(墨丘利斯再次露出了一种“佩图拉博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的表情”)——当然可以,我以吾父之名起誓,这种临时洗脑措施并不会造成他们的任何严重后遗症和影响。”洪索笑道,“毕竟它比帝国传统方式更加人道——”
一梭子爆弹他们周围爆开一连串火星,药剂大师的护甲作出了自动反应,立场在他与手术台之间张开。
“什么情况?”基里曼恼火地说道,而吉纳维芙已经升上天空握紧武器观察远处的情况。
然后大修女带着难以言喻的神情落下来。
“是……太空野狼。”她说,“我没弄错的话,是铁狼大连。他们正在展开伏击队形。”
“太空野狼为什么会在这儿?他们不是在北……”基里曼停下了话头,他与洪索一起看着丹提欧克。
“哦。”前三叉戟,曾经在佩图拉博手下朝原体打了直球还全须全尾地活下来的战争铁匠目镜闪动,摊开双手,“我当时直接甩开了他们,只是狼鼻子好像确实太灵了一些。既然我从未背叛,当然不能向友军射击,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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