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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最没有资格提起她的人。”“我没有资格!”顾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荒唐事,突然指着红香阁说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顾久寻着顾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
“知道啊。这个地方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子常来的地方。”
顾久说后面这句本意是想讽刺顾老爷子,让他看看自己都养出来了一群什么东西。
可听到这话,顾老爷子突然反常地大叫了起来。
“是你做的!”
“是你做的!!”
“好啊!好啊!!”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禽兽玩意!”顾老爷子气得指尖乱颤,五官凌飞,鼻孔都放大了一圈。
“好,好!”
顾久不知道顾老爷子突然发什么疯,一脸震惊地看着骂骂咧咧、跌跌撞撞离开的顾老爷子。
对方走到道路对面突然捡到一块小石头,猛地踢了一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屁颠屁颠地捡了回来。随后以把自己扔趴下的架势把石头朝着顾久的方向扔了过来。
顾久看着因动力不足而落在距离自己脚边三尺远处的石头,一头雾水。
另一边,红香阁内老鸨看到了全过程。
“消息送到哪了?”
“不出意外,这个时候刚到上京城。”
“嗯,去把那老头也解决了,省的真误了事。”
“是。”
另一边,顾老爷子骂骂咧咧地走着,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了回镇子的牛车。
几番犹豫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快步走上前。
“坐车?”
“对。现在多少枚铜板了?”顾老爷子昂首挺胸,尽量让自己变得体面些。
“二十个。”
“这么着,我给你三十个铜板,但是你得送我回村。”
“哪村的?”
“顾家村。”
“没问题,拿钱上来吧。”一边说着,大爷还拿了块布擦了擦车上的一块位置:“这儿干净,您坐这儿。”
“欸好。”
说着顾老爷子连忙坐上了车,随后在看向对方伸过来的手时,有些羞愧道:“我……钱包丢了,得回去才能给你。”
“啥?老爷子,我们这行的规矩就是先交钱再坐车,要是不先交钱,你们快坐到的时候直接跳车跑了,那我不亏死!”
“是是是。”顾老爷子点头应和着:“但话又说回来了,我这和他们不一样,我这是回去。而且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别说跑了,光跳下去我就得少半条命!”
“这么着,我再给你加五个铜板!三十五个,不少了!”
大爷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行吧,行吧。”
听到这话,顾老爷子的嘴角还没来得及裂开,就看到对方摸出了绳索。
“你,你要做什么?”
“您这没交钱的自然不能和他们交了的坐到一块,您得做到我余光能看到的地方,还得挤上这绳子。您拿着,这头绑您手上,这头绑我手上。当然,您要不乐意,您就下去找别人。”
听到这话,顾老爷子就算心里骂得再难听,表面上也得把绳子挤上,再让人家检查一遍。
牛车一路摇摇晃晃。
顾老爷子听着别人吃东西的声音小口小口地吸着气,仿佛这样就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
身旁的大爷也开始吃了。
一个杂粮窝窝,香,是真香。他之前怎么不知道杂粮窝窝这么香?
啧,怎么吃的,这窝窝渣都顺着衣服滚下车了!要是换成他吃肯定不会这样!
“你连吃的也没有啊?”
原本大爷扭头看过来的那一刻顾老爷子立刻回过了头,但听到大爷声音时又把头扭了回去。
最后满眼期待在大爷下一句声音中散了个干干净净。
“饿着吧,这种时候谁能多带啊。”
牛车摇摇晃晃地走了一路,老鸨的人也尾随了一路。
顾老爷子将腿耷拉到车外,摇摇晃晃地仿佛走过了大半生。终于车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你家走哪条道?”
进了村子,大爷问道。
听到这句话,顾老爷子一下精神了不少,连忙指着左边的道。
“有财,爹回来了!”
车子还没停下,顾老爷子就激动地喊了起来,看着速度越来越慢的车子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坐到屋子里,大口吃着窝窝,喝着野菜或者蘑菇烫。
车子停下后,大爷先跳下车子,停好车后,才带着顾老爷子上前敲门,期间还一直警告顾老爷子不要擅自解开绳子。
砰砰砰。
“有财!是爹!开门!”
漆黑的夜色里,顾老爷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门。
过了足足七八分钟后,门内才传来声响。
吱呀~
门开了,顾老爷子一脸激动地看向门后的人。
是赵氏。
“爹?您回来?”
看到顾老爷子,赵氏疲惫的脸上染上一丝喜悦,没等顾老爷子要钱,赵氏扭头跑进了屋。
听到对方喊爹,大爷也确认了顾老爷子没有撒谎,慢悠悠地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绳子。
“爹!真是你!”
“有财!赶紧给爹拿三十五枚铜钱给人家,爹路费还没给人家呢。”
听到拿钱,顾有财脸上的笑容散了不少。
“去啊,愣着干嘛?”
“欸好。”
顾有财进了屋,赵氏紧跟在后面。
“当初大哥不光把家里的银子拿走了,还把咱攒下的银子抢得干干净净!眼下好不容易在大嫂屋子里发现一小角碎银,换了一百铜钱。娘生病花了五十个,眼下再花三十五个,咱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顾有财叹了口气,看着满脸愁容的赵氏,把剩下的十五个都放到了她手里:“就这最后一次,日后咱家的钱都归你管!明天我早去挖点菜,咱抗过这几个月,等三秋时候卖了粮食,咱就有钱了。”
听着顾有财的话,赵氏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
“那你勤快点,别再像以前一样了?”
“行!”
对方拿了铜钱就走了,顾老爷子进了屋子就开始招呼赵氏给他拿吃的、端喝的。
赵氏沉默地点了点头,刚想去的时候被顾有财一把拉住了。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去吧。爹这边有我呢,正好我也想和爹聊聊了。”
“不是,有财,你爹我现在还饿着呢!”
赵氏感觉着手心铜板的硬度,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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