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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知道了。”良久后,叶清一认真说道。顾久点了点头,临走时突然问道:“娘有没有想过再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顾久没有回头,但清晰地听到了膝盖撞击桌子的声音。那不只意味着叶清一动作幅度太大,还意味着刚刚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反应战胜了理智。
她是想的。
“小久,你是不是知道你外婆的下落?”
叶清一的声音夹杂着隐秘的期待。之前的日子太苦,苦到她每天只有精力去想今天或是明天该怎么获得吃的。而眼下,她有了精力去贪恋幼时的温柔,上次顾久来问她幼年时,她虽装作不在意却是无比渴望的。
她记不清年幼,但那时她似乎是很快乐的。
顾久回头,在叶清一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了摇头。随着顾久的动作,叶清一眼中热切的期待也落了空。
“毕竟过去了那么长时间,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顾久不知道叶清一这句话是在安慰她自己,还是在安慰顾久。
“如果有消息,我会及时告诉你。”
“好。”
出了门,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少白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知县那边那么多事,按理说你现在该很忙啊。”顾久语气平常,像是昨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
“我来向你为昨晚的事道歉。万分抱歉,我昨天有些急了。”
“没关系,我的行为确实会有影响。”顾久指了指门后角落旁的一沓包子说道:“他托小二送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扔呢。”
“嗯。”少白司坐在哪儿,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天,天气不错,要不逛逛吗?”
“啊?”
“不是,我是说衙门那边有了新发现,要去看看吗?”少白司急忙该口道。
“好啊,正好也没什么事。”
……
“这不是谢小公子吗?这是与佳人偷偷约会?”走到半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突然走出来挡在了顾久和少白司面前。
顾久不认识眼前这人,看向少白司眼神询问这人是怎么回事?
“我不认识他,我们走。”少白司,没有一丁点拖泥带水的意思,直接拉起来顾久就要绕开王谨。但下一秒王谨却直接来住了顾久的胳膊。
“别这么急吗?我们好……啊!”王谨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顾久摔到了地上。
看着刚刚被王谨抓过得地方,顾久嫌弃的弹了弹,无视地上嗯嗯啊啊的王谨,开口淡然道:“这位公子,我们并不相视。所以我无法接受一个陌生男子对我的拉拉扯扯,此次权当教训,希望下一次公子可以长点涵养,不要再干这种惹人嫌的事情。”
顾久身后,少白司见到这一幕不由得裂开了笑容,摔得好,省的一天天来他这儿刷存在感。
“顾姑娘这是看上了谢家小公子谢昀琰,打算一朝翻身成凤凰?”王谨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嘲讽道。
没等顾久和少白司开口,王谨继续说道:“姑娘之前开设‘久央书肆’,眼下又靠自己的实力在云城定好的地段开设了‘养文斋’,在下本以为这样的女子是不屑相夫教子的,可没想到开设书肆竟是姑娘虚晃一枪。”
顾久没有回头,留下一句:“自作聪明。”便离开了。
可没走几步,竟然就遇上了王官。顾久停下脚步,看了看王官,又看了看后面的王谨,恍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许久未见啊,话说我还挺好奇当时王家给了你一个什么样的惩戒?”顾久看着拦住她去路的王官,用着看笑话的语气问道。
“托你的福,我现在是老爷的义子了。”王官语气带着浓浓的骄傲,指着刚走过来的王谨说道:“正式认识一下,这是我哥——王谨。”
“无聊。”
“你无聊是正常的,毕竟我不是来找你的。”说着,王官快步走到了少白司面前。就在顾久以为王官是个断袖时,王官开口了。
“这位兄台,我想你一定是被顾久骗了,她可完全不是你想象的样子。在顾家村时……”
顾久:……虽然我不介意少白司怎么想我,但我很介意有人在公开场合肆意谈论我。好想揍人!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如此公开场合肆意谈论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就在顾久打算教训一下王官时,时玉树突然出现了。
少白司!!!怎么哪都有你?
“你谁啊?”王官显然不认识时玉树,但王谨显然是见过的。
“时家,时玉树。”
“时家?你们时家……”
顾久没兴趣在这儿浪费时间,在王官刚打算开足马力输出时,顾久和少白司就离开了。
“王岳阳是疯了吗?为什么会收这种人为义子?”离开一段距离后,顾久出声问道:“这就是他们最后给知县的答复?”知县看上去可不像是蠢道这种程度的人。
“对。”少白司点了点头,小声解释道:“我们的人发现知县之前已经找到了王家捞朝廷银钱的证据,我想王岳阳应该也猜测道了。所以,他找了王官当这个替罪羊。”
“知县显然也猜测到了这一点,可他最需要的不是挑各家的错,而是尽可能的削弱他们,并扩大自身的实力。所以,也就默认了王官的存在。”
顾久点点头:“那时家呢?时秋生和王岳阳不对付,为什么也一言不发?”
“因为他也想找替罪羊。”
闻言,顾久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是啊,她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王家想找王官帮他们躲避曾经犯下的错误,时秋生想找她来帮他处理过去的错误,以及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所以,这两人的最终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要找一个人帮忙去死。
“久姑娘!”两人快要走到衙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时玉树的声音,少白司一顿,瞥见身旁顾久没有丝毫打算停留的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气。
时玉树的声音不算小,一路喊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时公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是你姐姐说得病入膏肓的样子。”顾久看着停在停在她面前时玉树,阴阳道。
可时玉树就像是没听懂般,暖暖地有小心地朝顾久笑了笑:“劳姑娘费心了,我与姐姐从小一起长大,那日见我意外感染风寒,又一直昏迷不醒便着急了些。我带姐姐对姑娘道歉,那日真是叨扰了。”
“没关系。”
说完,顾久打算绕开他进衙门,却不想时玉树根本不想让她进去,两人面对面,自己往左,他就往右,看得少白司都想一脚踹开他。
“于小姐,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于大人自会相告,殿下奉命前往齐城,眼下已到了出发时辰,各大臣还在城门等待相送。”
“于小姐若是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还是先回吧。同时,也请于小姐好好收拾下衣襟,免得让外人看去了笑话。”
听见沈弦月的声音,于九黎狠狠地皱了下眉,有什么好得意的,殿下只是不知道你的真面目罢了!
等我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告知殿下,你就完了!
原本她是想再等等的,等到太子的生辰宴上说,可那些个姨娘一个比一个下手狠,府里的下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追捧巴结的日子,怎么可能再像之前那样,有一口吃的就感恩戴德。
“殿下,臣女要说的是正是关于萧北月的!”
“这样啊。”沈弦月笑了笑,看向顾清泽说道:“那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了,殿下的桃花债可真多,殿下慢慢听吧,臣女在城门处等着殿下。”
说完,不等顾清泽有反应过来,直接纵马离开。
看着拧着眉毛的太子,于九黎心中燃起一丝痛快,还真以为自己是谁啊,敢直接落太子的面离开。
可随后于九黎就傻了眼:“放开本小姐,殿下,殿下!那萧北月不是什么好东西,殿下不要被骗了!”
回应她的只是顾清泽的背影与身旁百姓的指指点点。
顾清泽那么一个圆滑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落下不好意见,沈弦月先自行到城门,免不了被其他人追问缘由。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若是被有心人听去,说他因情枉顾君令,那他不冤死!
于九黎见此还想上前在为自己搏上一把,猛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抬腿冲上去就要拦住后面的一个士兵。
心想着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于家的小姐,一个低贱的士兵怎么也不可能无视自己。
于九黎想的很好,可她忽略了一点,宫里的各位娘娘那里都是有小太监的,可最受尊敬,甚至比得上朝廷大臣的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不出所料,那士兵不仅没停下脚步,还因于九黎拦了他前进的脚步推了她一把。
等太子的人后,灰头土脸地爬在地上的于九黎立刻成了百姓指指点点的目标,有几个太子的爱慕者甚至走上到于九黎面前去骂她。
到也不是她们一身侠胆,只是于九黎这模样一看就是不受宠。
“殿下?”
沈弦月骑得很快,可快到城门口时,顾清泽还是赶到了。
听到声音,沈弦月控制马匹缓缓停了下来。
“殿下来的还挺快。”
“吁,你骑得也到是快,本殿再晚一会儿,你怕是要到齐城了。”
沈弦月扭过头满不在乎地说道:“那也是殿下的错,殿下追求者太多,还总有两三个不知轻重的在臣女面前蹦跶。”
“哈哈,你啊!放心,以后不会有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城门下,顾清泽在恭送的人群中找到了于正天。
“于大人心忧朝廷,也要不时抽出来些时间关心下子女。”
“这……下官愚昧,不知殿下所指何事?”
顾清泽没有看口反而是看向了沈弦月。
沈弦月:……呵,男人。还想让本少谷主当坏人?
“衣冠不整,当众拦马,莫不是想逼本殿娶她?”见沈弦月不开口,顾清泽只好自己开口道。
“这……下官回去一定好好的教导她!”
插曲过后,军队继续前行,沈弦月很清楚,于九黎活不过今晚了。
于正天根本不会让她继续活下去。
齐城与上京不是一日哪怕骑马都不是一日能到的,傍晚休息的时候,沈弦月不自觉地又想了起来“鬼三刀”那张脸。
剖去那三道刀痕,顾清泽和他倒是有些相像的地方。
这个概念一出,沈弦月的脑子突然无比清醒。
如果,如果顾清泽真的是“鬼三刀”的孩子,那也就能完美地解释“鬼三刀”为何会找上顾清泽,以及为什么帮他。
那顾清泽能搭上弑渊,说不定也是因为“鬼三刀”。
那“鬼三刀”有是怎么找上林贵妃的?还是说顾清泽根本就不是林贵妃的亲生孩子?!
“想什么呢?”
顾清泽拿着包糕点走了过来问道。
沈弦月抬头,迟疑道:“臣女担心,齐城的粮食现在又处于空缺了。”
“这个不用过多担心,等我们到了齐城,一看便知。如果缺的孔空子大了,请求父皇拨粮就可。”
“嗯。”
齐城的状况比使节传来的信息要严重的多。沈弦月一行人距离齐城还有三十里地的时候,饿殍与尸体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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