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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母的话一说,霍询面上也闪过几分尴尬。“伯母节哀,如今霍大人还有萧姑……萧大师将凶手找到了,定能为管姑娘报仇雪恨!”
“是啊是啊,管姑娘在天之灵定也不希望您为她如此伤怀,万一伤了身体这可怎么好?”
“这贼子竟敢袭击官家贵女,简直胆大包天,便该千刀万剐!”
“……”
在场的人,大多也是愤愤不平,有的人连忙安慰管母,还有的则是义正词严,恨不得亲手为管珍儿报仇一样。
而管珍儿这会儿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不要问……娘,算了!我们算了,不要问他们,他们会害我的!”管珍儿的鬼魂急得都要冒火了一样。
只可惜,她的话,除了萧云灼,旁人都听不见。
萧云灼此时也明白六表叔没有直接让人离开,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布结果的原因了……
留在这里的公子姑娘们,哪个身份不尊贵?
只要事情过了他们的耳朵,管氏想要将真相压下来,那是想都不要想的。
而且,这些公子小姐的背后,还有他们的父亲、祖父,那些都是在朝的官员,本朝建朝近六十年,时间还短得很,更处于盛世之中,在乎风化民声。
管氏纵容家中女儿欺压百姓,也是事实。
霍询也不着急,甚至还十分有耐心地等着激化众人的情绪,看着他们对这事情越来越气愤。
他们如今为管珍儿叫屈,知道真相之后,就更会因自己受骗上当而感到愤怒。
有了足够的情绪,待他们回家之后,自然也能添油加醋、极为完美地将真相传达出去。
缓了一会儿之后,霍询才徐徐开口。
“此事……要提到之前的一桩案子,一桩天子脚下,饿死人的奇案……”霍询卖着关子。
这一刻,萧云灼发现她这表叔也不是个老实人,也颇为了解人心,更会讲故事。
就连管母都稀里糊涂的看着他。
“天子脚下还有人饿死?莫非也是那凶手所为?!”
霍询摇了摇头,又道:“这马场里头,本有一马夫,养马手艺一绝,凭着这本事,早晚也能在京城娶妻生子,过着寻常日子,可谁知天不遂人愿,一日有一贵人让她害人,他虽胆小怕事,却更良善实诚,咬牙拒绝了,谁知因此被贵人怨恨,将他赶了出去,甚至……”
霍询并没急着说这贵人是谁。
他慢悠悠地讲着,甚至还说了那贵人派手下故意伪造马夫贪图富贵的假象。
听到马夫的母亲竟被活活饿死了……
众人都忍不住怒了。
“真是可怜!霍大人,莫非这背后……如此狠毒的贵人,便是此案的凶手?此人简直恶毒,拿人命当儿戏!”
“等等……”其中一个姑娘小声的道,“我记得……我记得之前管珍儿落马,原因就是马夫给马儿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那马夫好像就被赶出去了……”
这话一说,众人一惊。
而管母也发现不对了,连忙要开口。
可霍询哪里会给她机会,立即便道:“正是如此了,这也是我为何讲这往事的原因,管姑娘算计马夫,让这母子可怜赴死,这母亲生前曾认了个义女,那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早些年被人抛弃,多亏了郑家母子照料,这才有了家……哎,她失去亲人,痛苦不已,恰好瞧见管姑娘一人待在湖边,冲动之下,便动了手为亲人报仇……”
“不可能!”管母顿时怒了,“我女儿不是那种人!”
“郑家母子的案宗衙门还有留存,那凶手也已经将前因后果全然告知,那小丫头本是外地人,进京之后一直待在马场里头,管的也是后头琐事,从不到人前露面,她无亲无故,与人也无银钱往来,没有说谎的可能。”霍询立即说道。
管母此时连哭都忘了:“霍大人!我要你为我女儿寻找凶手,不是让你污蔑我女儿名声的!”
“陛下委派本官做这京城的父母官,那本官便要做到一视同仁,你女儿与那郑家母子,于本官而言,都是陛下子民。”霍大人挺直着腰杆说道。
管母旁边原本站着两位姑娘,这二人与管珍儿有些来往。
她们本来正扶着管母以示关心,但这一刻……
二人下意识地撒开了手,站远了一点。
“还有,丫鬟婆子也已经招了,管姑娘生前做下数桩恶事,只是其中一桩受害人只是个丫鬟,也无需本官为她做主,可这郑家母子却是良民,所以郑家母子案也要衙门过堂走个流程的。”霍大人又道。
“你还想走流程!莫非还要将我女儿的尸首抬到公堂上认罪不成!”管母大怒。
可她这话才落音,罗飞月突然叫了一声。
她生气的看向管母:“原来是她干的!我就说,好好的,马儿怎么会突然摔倒!她自己摔倒也就罢了,只恨我当时无知,不知她是装的,因与她离得近,便想要救她,结果还连累我也一起摔了!”
“管夫人,我定要找我母亲做主,问问你们管家究竟是怎么教女儿的,为何管珍儿要在我的马料里做手脚!幸亏那郑栓子良善没有被收买,否则我如今可还有命在!”罗飞月连忙叫了出来。
刚才听着那故事,她也忍不住为那郑家母子生气!
而且转念一想,她也是受害者啊!?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无比愤恨,甚至更为庆幸。
要知道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管珍儿的为人,与对方的关系还算和睦,倘若她真被管珍儿害死了,恐怕也想不通为什么!
那郑栓子养着她的马,恪尽职守,她也该为这人报仇才是!
“没有的事!”管母摇摇晃晃,几乎要昏倒了。
偏偏这时,萧云灼又开了口:“管姑娘为情所困,生痴生恨,害人害己,死而不冤,霍大人,按照这些案子的时间来看……管姑娘害罗姑娘、杀郑家母子在先,当是罪人才对,既本就该死,那推她入水的凶手,还该按死罪来判吗?”
霍询诧异的看着她。
没想到这表侄女还挺狠,一开口这是要将管家往死里得罪!
她不怕吗?!
可很快霍询也明白了,从她插手那一刻,就已经得罪了,既如此便没得选。
而其他人听着这话,甚至也都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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