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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灼眉头一皱,瞧着眼前的男人,面露几分厌烦。难怪刚才齐玉儿的反应那么大,毕竟刚刚见了别人家的青梅竹马……
对比那岑家公子,眼前这位只胜在生了一副看似老实的皮相罢了。
此刻,罗飞月以及她身边的姑娘也刚刚从匠人院出来,离了数丈远,瞧见了萧云灼被人堵截的画面,都立即露出怒色,连忙便要叫人过去帮忙。
然而此时,却见萧云灼身后的丫鬟动了。
松翠先是挡在了萧云灼的面前,然后正色道:“不许欺负我家小姐!”
“我欺负她?你家这小姐长得好看,心肠却歹毒至极!这么些年玉儿从来没对我说过重话,今儿要不是她,玉儿会那么生气!?”丘公子心中有气,此刻也全都借机发了出来,“你们萧家的儿女不好说亲,竟还有脸管别人家的事情,今日我若是不教训教训她——”
丘公子一边说话,一边抬着手指着萧云灼。
“小姐。”松翠跃跃欲试。
“去吧。”萧云灼淡淡说了一声,“下手重些。”
“是!”松翠眼睛都亮了,瞬间便拽住了丘公子那挥动的手指,狠狠一掰,当即便听到对方一声嚎叫,可松翠未停,还将其身子往跟前一拉,又提膝冲着对方的腹部狠狠踹了过去。
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
丘公子吃痛挣扎,松翠却还不放过,好似还想在萧云灼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武力,给小姐足够的安全感,故而下手反而越来越重。
丘公子抽回手后,还想用胳膊回击阻挡,然而松翠毕竟是练过的,三两下便打得对方只能抱头哭叫。
“不用去了!”罗飞月连忙将自己的丫鬟叫了回来,松了口气。
身后另外两个姑娘看着萧云灼,也欲言又止。
没有萧家姑娘同意,丫鬟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动手。
她们见萧云灼的次数并不多,从琴会到现在,也只两三面罢了。
第一眼看去时,只觉得这小姑娘与“萧判官”的传言略有些不符,她生得白净,穿着简单又随性,看上去只是略有几分冷清,但并不会让人心生恶感。
第二面是她非要闹着找罗飞鸢的尸体……
那一刻,她们是有点诧异又怀疑的,甚至还想着,这萧姑娘肯定是有失心疯,做事讨厌又气人,可很快,当她真的找到了罗飞鸢之时,她们又觉得她神秘可怕,身边就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底细!
当所有的恶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是不敢招惹的克制!
刚刚分开到现在,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又变了。
她的丫鬟正暴躁地殴打那名公子。
而她,眼中无波,平静又悠闲地看着,不害怕又不张扬,就像是在做一件寻常又普通的事情,那种凉薄肆意的样子,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丘公子鼻血横流,躺在地上都不怎么动了。
“不巧了,我心里憋着气,正好你遇上了。”萧云灼看着他,直白气着,“下回有点眼力见儿,我萧家即便再落魄,也不容人随意欺辱!不过,今日打你,是我做得太过了,所以不能劳你白受一场痛楚,这里是一两银子,我想,买点伤药也够用了。”
萧云灼挺心疼银子的,但她也知道,不能让别人白受罪一场,这叫因果始终。
“我家小姐赏你的,你收着!”松翠直接将东西往这人怀里一塞。
丘公子瞪着眼睛,眼中满是怒意,可却没敢反抗。
他身后的小厮后知后觉追过来,瞧见自家公子受了这般迫害,也吓得不敢说话。
萧云灼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打都打完了,钱也给了,想必以后这个丘公子再看到她时,不会再对她指手画脚了。
不过这男人真可笑,在齐玉儿面前低三下四,却来她眼前指手画脚、大肆辱骂,显然就是欺软怕硬,她这流落在外的名头,显得就这么的软弱可怜?让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她就该怯弱胆小,乖巧卑微?
不过……
萧云灼又仔细思考了自己的不足。
萧家爵位没了之后,在这京中地位也的确是低微了许多。
若她有罗飞月那样的父兄,那就算是借丘公子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嗯,她家里的靠山不太强硬。
还有就是她自己的原因,她看上去不太凶……即便是她帮过的人,都下意识地维护她的名声。
比如孟咏思,似乎很担心她会嫁不出去,将她那招魂的本事,变成了用药……
之前她一直觉得,这些外物不重要,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还是错了。
能力和靠山,权势和财富,每一样都不能少。
这是京城,不是关西那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在这里,皇权大于一切,若她只有能力没有权势和靠山,碰上皇权依旧要低头认怂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认知。
她比不得师父和历届门主们的清高通透,他们不受任何拘束享受着人生,可她不。
她怕死。
当年被困在棺材里,死死抠着那点儿缝儿往外爬的感觉,她至今忘不了。
她答应过师父,自己绝对不会像其他门主们一样短命可怜,她要长寿也要富贵,要满足肆意的过完这一生!
“松翠,我爹和我的兄弟们,太懒了是吧?”萧云灼嘀咕了一声,“若我督促他们上进,是否是多管闲事?”
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事情呀,总该保持点距离吧?
松翠这会儿却不这么想!
她今天瞧见小姐受欺负了!
那些人看着大小姐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他们嫌弃大小姐是个没学过规矩的落魄千金!
“大小姐,那可是您的血脉至亲!亲人之间本就是要相互支撑相互依靠的,这才是家啊?不瞒您说,我也觉得将军有些懒了,我听我娘说,将军武功特别好,小时候还曾跟着太老国公学过本事的,可这么多年没经受磨炼,只做个杂将军,着实是浪费太老国公的一腔心血!”松翠十分耿直地说道。
“可我娘也是我的血脉至亲,就无依靠之说……”萧云灼不太能想得通。
师父没教过她这方面的事情。
母亲厌恶她、不喜她靠近,所以她觉得,爹和大哥他们,即便不讨厌他,但应该也不喜欢与她过于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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