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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承昭垂眸,面上没什么波动,仿佛很随意的道:“有点。”宸贵妃看着外面的天色,现在正是午间,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宫中又没有树荫,从前殿走到永寿宫确实有些热。
说的过去,
很有可能,
但宸贵妃还是觉得微妙。
宸贵妃沉吟道:“你觉得甜甜如何?”
姬承昭心中怦然一震,明明很轻微的声音,落在姬承昭耳朵里,却像是被人在耳边狠狠敲响钟声。
姬承昭:“她画画的技术很好。”
宸贵妃打量着他的面色,没在他面上看出什么不对。
他是真没听出她问话的意思,还是听出来了却顾左右而言他?
宸贵妃看他一眼,转移了话题,没再问什么。
宸贵妃是觉得,算了,不问了。
他们俩都是宸贵妃喜欢的人,如果他们俩最终能走到一起当然好,走不到一起也没关系。
有没有猫腻姬承昭心里有数就行。
而姬承昭则觉得
姬承昭坐下喝茶,茶水的温度微烫,从喉间一直蔓延到全身。
他总觉得放在宫殿四角的冰盆,并没有起到该起的作用。
姬承昭没跟自己母亲说,他总得考虑考虑吧。
姬承昭及冠后不成亲,并不是因为他排斥成亲,他从不排斥感情。他不成亲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有成亲冲动的人。
姬承昭不愿意将就。
想到每次看到他,一双眼睛都亮了跟星星一样的人,姬承昭抿了抿唇,他不明白许甜甜感情的来源。
许甜甜了解他吗?
她能保证一辈子不变心吗?
姬承昭觉得许甜甜需要冷静冷静,慎重的考虑。感情是大事,不能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做出决定。
如果许甜甜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如果她非他不可
她到底是他表妹。
看在母妃的面子上,他答应她也未尝不可。
姬承昭陪宸贵妃说了一会儿话,回到宫殿,一个沉默寡言的黑衣人走上前,交给姬承昭一个盒子。
盒子中是曾经许国公给建武帝上的折子。
许国公给建武帝发的折子,有请安折,也有正事。
每个大臣上的折子,建武帝都留着,姬承昭小时候开始学批奏折,就是从以前的奏折开始学起。
许国公是个比较有趣的人,他把请安折完全当做信来写。
信中全是大白话,开头说圣上好,放心吧,如果有正事我就上正儿八经的折子了,臣没事儿,就是跟你唠唠。
然后问建武帝最近心情怎么样,宸贵妃身体如何,听说三殿下已经进朝了,表现怎么样?
许国公:我最近觉得昏君的威力真他妈大,隔壁跟我打的有来有回那小子,我跟你说过那个,不是被杀了吗?新换来这个我这两天试探了一下,当天带着我乖女去给昏君上了柱香。
哈哈哈这人真菜啊!
我乖女上去都能把他打的稀里哗啦!
对了陛下,说不准过些天我能给你个惊喜。
不说这些了。
过两天带乖女出去打猎,陛下,你不知道吧,这女儿亲手烤的兔子,跟别人烤的兔子滋味儿就是不一样,前两次吃了一次没吃够,乖女说这次再去给我猎。
姬承昭翻到上一封请安折,想想干脆从头看起。
许国功第一次在请安折中提到许甜甜,是许甜甜过去边城。
许国公:边城这地方还是长安城繁华,本来想让甜甜回去,甜甜偏偏不回,说要跟我在一起。
唉。
之后的请安折中他总会提两句。
比如:甜甜学女红扎了手。
比如:甜甜像我,一天不骑马难受。
比如:乖女今日爬树,树有十米高,欲教训她一顿,被乖女抱住大腿撒娇,妥协了,后悔。
比如:竟然有人敢跟我提亲!乖女才十岁!该死!
姬承昭看到前面时,一个可可爱爱、闯祸后满眼无辜的小女孩,在他脑海里跃然而出。
他唇角不知不觉翘了起来。
看到后面时,姬承昭翘起的唇角下落。
十岁还是个孩子!
觊觎一个孩子!还算个人吗?!
果然该死!
建武帝给姬承昭的信任,很多外人难以想象。
虽然奏折上的信息,过了所属的时效,便没多少用处,但一个国家的奏折仍旧属于机密。
姬承昭可以随意去看奏折,更别说只是去拿些以前的旧折子。
负责看守库房的暗卫例行报告,建武帝只是摆摆手,听过便算。
承昭怎么又想起过去的折子了?
平平常常的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许国公回朝的事已经没人再讨论。
长安城中的新鲜事,是宋国将要派使臣来京,听说使臣队伍中还有宋国公主。
大家都在议论,宋国公主是不是为了联姻而来,大昭又会不会同意。
“宋国宋国已经送出去十几个公主了吧,这又是哪个公主?”
“宋国不止送公主,他们还送质子。”
“和宋国联姻有什么用啊?”
大昭民众对于宋国有些看不上。
大家看来,宋国到处送公主联姻,太软弱了。
大昭一向不和亲不纳贡,大家无法理解宋国软骨头的做法。
另一个新鲜事是,四皇子似乎看上了陈将军家的姑娘。
有人看到,前日陈姑娘去城外太佛寺拜佛,途中马车坏了,正巧遇到四皇子,听说四皇子特别温柔,他还专门陪着陈姑娘,等她马车修好呢。
第二件事看到的人挺多。
但之后一直没什么消息传出,陈姑娘待在陈家,并未外出。
“”
许甜甜最近过得很开心。
她并不知道,姬承昭认为她应该慎重考虑她们的未来,给她一个月时间冷静冷静。
也没有关注外界的纷纷扰扰。
姬承昭这段日子没有出皇宫,许国公认为许甜甜回来那么久,只去跑过一次马,很心疼她。
加上他发现姬承昭一直待在皇宫,也不怕她们遇到,所以许国公每隔几日,就会带许甜甜去庄子上跑马。
许甜甜:开心。
许国公某次回来跟许国公夫人说:“夫人,你觉不觉得咱们府有点小,一个马场都没有。”
习惯了边疆出门就可以随便跑马的日子,再回到长安,许国公总有点儿不得劲。
许国公夫人听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拨了拨算盘珠子。
“别想,没钱。”
长安城寸土寸金,许国公府已经是长安城数得上的宅子,想换一个能在府中跑马的宅子,许国公可以闭上眼睛做梦。
许国公悻悻:唉。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宋国,听说这个国家很有钱啊。
宋国在许国公这里,只剩下富庶这一个代名词。
又一天骑马归来。
许甜甜洗漱过后,走进正堂。
许国公夫人手里正拿着一封信,面带沉吟。
许甜甜走进来,正院的丫鬟有眼色的端上来,她爱吃的点心和爱喝的茶。
许甜甜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好奇:“娘,谁写来的信?”
许国公夫人把信合起来:“你舅母。”
许甜甜:“舅母?”
许国公夫人:
“你陆表哥明年二月春闱,准备提前上京,你舅母想让你陆表哥借住一段时间。”
“娘在思考让他住到哪个院落。”
陆表哥?!
许甜甜想了想,有些记不起来陆表哥是什么样子,记忆中只记得这位表哥曾经给她买过糖葫芦,似乎是位谦谦君子。
许国公头发有些湿润的出来,听到她们俩在谈论表哥的问题。
许国公夫人象征性的询问了一下许国公的意见象征性。毕竟娘家侄儿上京赶考,许国公夫人不可能让侄儿住在外面。
许国公:其实他最近对表哥这个称呼有点过敏。
许国公夫人准备让侄儿住在许二哥院落旁,那边的院落安静,适合举子居住。
许甜甜点点头,没有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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