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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过我们没有啊!一大家子人呢,外姓人上位,我们都去死吗?!!
他妈的!!!
嬴政耐心的等众人骂完,这才道:“朕想着,先帝或许留了手书给崇庆公主……”
代王甚至不等他说完,就暴怒的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崇庆公主,大好的日子提死人干什么,多晦气!!!”
吴王太妃低声道:“公主辞世之后,我等也曾入宫吊唁,的确是本人无误,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一个崇庆公主呢?”
郑王太妃用帕子揩了揩眼角:“也真是可怜啊,人都死了,还被那些个小人搬弄出来做虚假文章。”
周王适时的说了一句:“若是先帝另有传位诏书留下……”
成王立即道:“周王兄,你可不敢胡说!先帝是在咱们面前咽的气,临终之前将天子托付给代王叔和宰辅们,传位圣旨、传国玉玺俱全,怎么可能又冒出来一份传位诏书呢!”
代王那双有些浑浊的老眼已经开始流泪了:“父皇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陛下了,时常将陛下接到宫中亲自教养……”
王越小声提醒他:“陛下出生的时候,明宗皇帝早就驾崩了。”
代王:“……噢。”
【代王撤回了一条消息】
然后他旁若无人的继续流泪:“皇兄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陛下了,时常将陛下接到宫中亲自教养……”
王越又一次小声道:“陛下出生的时候,庄宗皇帝也驾崩了。”
代王:“……”
【代王又撤回了一条消息】
然后代王放弃用曾被先代天子教养给当今天子造势的想法,转而开始搞封建迷信:“父皇在时,尝梦白头翁,遥遥指向周地,谓父皇曰:此贵地,兴我家之天子必出于此。父皇由是梦中惊醒,召左右议,又告太庙,始知白头翁乃太祖皇帝是也。”
王越马上滑跪在地,用一种仿佛在朗诵诗歌的语气咏叹:“当今天子承嗣,乃是太祖皇帝指定,明宗皇帝隔代选定周王之后啊——”
听见了吗,先帝你个煞笔!
当今天子继位跟你没关系!!
是太祖皇帝托梦给你爷,你爹后来又隔代指定周王一系的!!!
听你爷你爹的话,好好当孙子,别闹!!!
然后众人不约而同的取出手帕,擦着眼泪,眼眶微红,开始哭大多数人都没见过的明宗皇帝,一边哭,一边夸明宗皇帝圣明,明宗皇帝远见非凡。
嬴政也适时的掉了两滴泪,然后问代王等人:“朕年少无知,难当大事,还请诸位尊长教朕,当下之事,该当如何处置才好呢?”
代王下意识就想说赶紧把这伙子王八蛋干死拉倒,话都到了嘴边儿,忽然间就想起天子头一天上朝时的冯明达了。
当今天子将权柄视为禁脔,岂能容得下别人代为主张?
即便是正确的主张也不行!
他瞬间汗流浃背,看着面前神色凄惘、眼睫微垂的天子,毕恭毕敬道:“臣老矣,眼睛昏花,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了,昏聩之人,哪敢贸然做声?今陛下为天子,作民父母,训牧天下,尽可以自行裁夺。”
其余人也低着头,为之附和。
嬴政的目光一下子免得柔和起来。
“先帝有先帝的想法,朕也有朕的想法,到底是两代人,有些左右也不奇怪。”
他神色淡淡,从容道:“既然如此,支持朕的跟随朕,支持先帝的,便去跟随先帝吧。”
他垂下眼,吩咐近侍:“传令出去,收网。”
第34章
宗室内部统一了口径, 嬴政这才召见几位宰相。
其余四人在偏殿等候良久,却都不见王越,不免暗地里心生狐疑——这家伙是不是平日里作孽太多, 出什么意外被人给噶了?
思绪正纷扰之际,却有内侍前来传召,几人赶忙整顿衣冠, 打起精神来跟了上去,却在御书房里边见到了一副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模样的王越。
后者不无炫耀的朝他们挑了下眉。
其余宰相们:“……”
无语之后,他们难免又将目光转向在座的几位宗室, 却见众位宗室自代王起,脸上都显露出些许异样,隐约带着愠色,心下积蓄了一整日的疑惑难免更加深重几分。
这到底是怎么了?
嬴政没有卖关子的打算。
事实上, 收拾烂摊子的过程, 也不可避免叫宰相们参与。
他摆摆手,示意王越将冯明达亲笔书就的供状交给几名不知情的宰相们穿越。
王越毕恭毕敬的应了声, 头一个递交到了董昌时面前,眉宇间闪烁着幸灾乐祸之色。
当日帮冯明达把真假世子一案翻出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董昌时。
虽然他也是被先帝和冯明达联手坑了,但做过就是做过,一个失察之责, 怕是免不了了。
只是转念想想, 又有些遗憾——天子仍旧许他往御书房议事,可见这事儿即便是个把柄, 怕也不会伤筋动骨。
董昌时向来与王越有隙,见他如此作色, 心头不由得生出几分不祥之感,接过那份供状来看一眼题名的人是谁,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再低头仔细看下去,董昌时脸色愈发难看,到最后,满面骇然,瞠目结舌,甚至连自己可能要因此吃瓜落儿的事情都顾不上了。
他为尚书左仆射久矣,少有如此失态之时,一旁李淳、韦仲之、柳玄几人看得惊疑不定,等不得供状传到自己手中,便一左一右挤上前去。
李淳在左,柳玄在右,韦仲之都没占到位置。
李淳安抚他说:“仲之兄且暂待片刻,我看得很快!”
韦仲之神态自若:“无妨,我倒着也能看。”
李淳:“……”
几位宰相一起将这份供状看完,然后一起蚌埠住了。
他们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董昌时会露出那种表情了。
啊这……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
先帝勾结朝臣,残害宗室子弟,帮着女婿鸠占鹊巢,占据自家江山?!
离大谱了家人们!!!
肿么肥四啊,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皇家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抓马啊!!!
宰相们蚌埠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头脑放空,口舌失灵。
还是天子的声音将他们自浑噩之中唤醒:“都看完了?”
众人为之一惊,赶忙躬身道:“是。”
嬴政淡淡道:“诸位有什么想说的吗?”
柳玄与李淳面面相觑,一时无言,韦仲之眉头微微皱着,神色怫然。
唯有董昌时近前两步,掀起衣摆跪地,摘下官帽放在地上,叩首道:“当日真假世子一案,是臣受俞鉴之请奏于先帝,后又与内卫一并彻查此案,臣庸碌,有失察之责,不敢忝居高位,今请辞尚书左仆射之位。”
嬴政道:“准。”
半分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其余几位宰相看得心头发颤,不由得心生同情。
主要这事儿也不能怪董昌时啊,裁判跟选手联合设局,搁谁谁栽,当初管这事儿的换成他们,今天一样要倒霉。
心下正唏嘘着,却听天子道:“本朝三省向来以尚书省为先,冯明达守孝辞官在前,尚书右仆射空置,如今董昌时去官,尚书左仆射空置,也是时候选个人去主持尚书省了……”
宰相们瞬间群情激动起来。
尚书省哎!
三省之首哇!
冯明达守孝之后,他们争先恐后的舔了天子这么久,盼望的不就是这个大饼吗!
一时之间,众宰相都顾不上同情董昌时了,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天子,只恨不能举手示意:我!我我我!!!
我嘴大,饼赛我嘴里!!!
王越眼见着天子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他心神一阵荡漾,当年娶妻洞房的时候都没这么开怀过,几乎是飘着似的向前一步走,就听天子说:“尚书左仆射——韦仲之。”
韦仲之微微一怔,没想到居然花落自己,继而精神一振,出列受令:“谨受命。”
王越僵立原地,只觉有什么美好而透明的东西掉在地上,“吧唧”一声摔得稀碎。
他委委屈屈的收回了那两只刚迈出去的脚。
哪知道天子就在这时候叫住了他:“王令君。”
王越不明所以:“啊?”
天子莞尔一笑。
上天作证,这一瞬,什么西施貂蝉,在王越心里边都比不上当今天子这一笑的风采——
紧接着他听见天子说出了无比动听的五个字:“尚书右仆射。”
王越瞬间热泪盈眶,滑跪到了天子面前,捂着心口,哽咽着发表获奖感言:“陛下厚爱,臣必定不负所托……”
空间里边皇帝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没白舔啊王令君,升职了!”
刘彻啧啧道:“我宣布,这一局是舔狗的胜利!”
“嗐,正常操作,”李元达道:“不是讨厌舔狗,是讨厌舔狗舔的不是自己。”
李世民唏嘘着道:“皇帝也是人啊,是人就喜欢听好话,都知道头悬梁锥刺股勤勉为上,但也碍不住吃喝玩乐骑马打猎更有意思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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