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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蛋哥,娘走了……”

    “娘……”

    一瞬间,哭声震天,吵的林晚脑袋嗡嗡的。

    努力的掀开眼皮。

    她看见床沿前跪着两个人,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挺正常的,不像精神患者啊,居然叫自己娘?

    她才二十五岁,而且母胎单身至今,怎么可能生出来这么大的孩子?

    下一秒,潮水一般的记忆席卷而来,脑子瞬间像是被挤爆的气球,快炸了。

    等林晚消化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m的,她好好一个二世祖,秘密培养的科研人员,在马上就要研发成功,功成名就时,居然睡死了过去,然后喜当娘!

    贼老天!赔她大好青春年华!呜呜!

    原主已经三十二岁,虽说只比她大七岁,但是早已嫁人生子,四个儿子中,面前这个是最大的,旁边的女孩是大儿媳妇。

    看着前面女孩大了一圈的肚子,林晚悲催的发现,不仅喜当娘,她还直接成了婆婆、甚至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变成奶奶。

    林晚双眼无神,毁灭吧!

    “娘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张狗蛋激动的抓着她的肩膀晃,她更想死了。

    “林晚这个恶妇给娘家送粮食,却半死不活的回来,估计是林家嫌弃粮食少,才把气撒在林晚身上,这是往死里打呀!”

    “这张嫂子不管家里有什么都急着给娘家送,林家人的良心怕不是被狗吃了。”

    “呸,什么张嫂子,她也配,你当她是什么好东西?儿子儿媳饿得跟叫花子似的,她却把好东西都往娘家送了。”

    外面的流言蜚语飘进来,林晚气得飙血三升。

    她一个气质美少女,国家的一等功臣,现在不仅成了老妇,还成了恶妇,天天被人唾骂。

    原主差不多是那种人人喊打的存在,又懒又馋,刻薄寡恩。

    并且不孝公婆,虐待儿媳,自丈夫进山打猎死在了狼窝里,家里可谓是成了她的一言堂,跟公婆闹了一通后,带着四个儿子离开了老宅,自立门户。

    之后,把丈夫打猎挣得银子加上分家所得,都划拉去了娘家。

    所以,原主这次被娘家人“打死”,可谓大快人心,变成了全村的笑柄。

    林晚摆了一会烂,还是坐了起来。

    “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张狗蛋哭的更狠了。

    林晚无奈的叹气,即便原主对孩子再不好,但终究是他们的亲娘,孩子们还是不愿意她死的。

    她开口道:“去把大门关好。”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嗡嗡的,吵得她脑仁疼。

    儿媳妇赵喜翠忙起身去关门,见没了热闹可看,人群渐渐的散去。

    林晚看着这个所谓的房子,墙面是土胚砌成的,茅草棚的屋顶,还有几处已经漏了,甚至看得见外面的天空。

    儿子和儿媳妇瘦的皮包骨头,衣服补了一块又一块,草鞋已经破了,露着脚趾头,比前世要饭的还要穷酸。

    林晚捂着饿得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再次叹气。

    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不知道什么叫饿,原来饿竟然如此难受。

    她的嘴皮子已经干裂,又饿又渴。

    赵喜翠小声的问道“娘,家里还有一点黑面呢,我去煮成糊糊。”

    婆婆的脾气暴躁,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句话就会惹得她不高兴,她经常不是被骂就是被掐,所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院子是老宅分给他们这房的,当初林晚为分家的事大闹了一场,张老爹两口子自然不会给她多好的东西,土胚房子一共才两间,一间大儿子两口子住,一间林晚和底下三个儿子,灶房是外面用木头柱子和茅草搭的草棚子,吃饭则是在灶房,冬天就挪到林晚屋子里吃。

    赵喜翠小心的攥着一个布袋子,里面还剩下一把黑面,连年大雨,地里的庄稼都淹了,没有收成,加上家里的存粮都被婆婆送去了林家,现在只剩下这些黑面,明天就只剩野菜可吃了。

    唯一的一口锅,边缘已经有大大小小的口子,用胶泥糊着,煮菜要歪着避开它,不然吃一嘴泥。

    不一会儿,赵喜翠把一碗黑面糊糊端到房间。

    黑乎乎的,像是林晚前世在乡下看到农民喂猪拌的猪食,没有一点食欲。

    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人饿得狠了,啥东西不吃?

    她轻轻喝了一口,有点粗粮的香味,但是口感不好,那种颗粒,在过喉咙的时候,喇嗓子,没办法吞咽。

    可她一看见前面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就默了,这两人死死的看着她手里的碗,不停的咽口水。

    她觉得是猪食的粮食,却是这个世界底层百姓家里顶好的东西,甚至在灾荒年,他们连这个都吃不上。

    她把碗放了回去。

    碗底和桌面发出的声响让赵喜哆嗦了下,婆婆是不是又发作了,赵喜翠觉得今天婆婆沉着脸的样子比骂人时更让人害怕。

    林晚眼角抽了抽。

    她还没怎么样呢,就把儿媳妇吓得抖成一团,原主在家里的威信堪比皇上啊!

    她下了床,语气淡淡的“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完走了出去。

    赵喜翠哆嗦着问男人:“狗蛋哥,娘,娘怎么了?”

    “别管了,娘让吃的,吃吧!”

    狗蛋把糊糊分了五份,他跟媳妇吃两份,剩下的留给弟弟们吃。

    林晚推开了院门,她家的院子在张家村最高的一处位置,站在院门口,能看到张家村的全貌,西面是绵延万里的大金山脉,东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羊肠小路,通往大金镇,南面有一条河,弯曲着一直向南。今年涝了,河里的水已经高出水面许多,连桥都冲塌了,一片狼藉。

    去年是干旱,今年洪涝,村里的人已经有许多卖儿卖女,老人更是饿死了很多。

    若再下雨,恐怕房屋都会保不住,真当如此的话,村民就要集体迁移逃荒了。

    林晚悲愤。

    她一个五好青年,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还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为什么穿到这破地方来,不仅喜当娘,还得过逃荒饿肚子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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