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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名甫拿走了手镯?”接到电话的陈益微微皱眉,随即很快舒展。
“行,没事。”
这要是魏剑风或者方松平的话他肯定得说两句,但他和夏阑山不熟,还是要客气一点。
拿走就拿走了吧,手镯上的指纹和物质提取工作已经结束,留在警方手里意义不大,只是从程序上讲暂时不能还给失主。
姜名甫在明城乃至整个云州都有着重要的商业地位,某些人需要给面子也正常,陈益能理解。
他想的不是这些。
“有点着急啊。”
挂掉夏阑山的电话,正在吃晚饭的陈益思索起来。
根据姜名甫的说法,姜妍妍非常喜欢这个手镯,丢了之后甚至茶不思饭不想瘦了好几斤,现如今找到了,急于拿回去无可厚非,但好像有点太急了,不惜得罪夏阑山。
夏阑山管的可是一个省的刑侦工作,放在古代相当于掌刑名的六品推官,控制刑事案件的生杀大权,这种人能轻易得罪吗?
不符合一个商业大佬的人设啊,这一刻的姜名甫似乎失去了一些理智。
就为了女儿的喜好?真的有如此溺爱的父亲吗?
当怀疑的种子开始萌芽,任何不合常理的行为都会被放大,或许,那枚手镯对姜妍妍来说具备特殊的意义。
比如,和那场怪病有关。
手镯能治病吗?陈益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
他不信,不代表姜名甫不信。
“老胡啊,让明城那边的同事查一查手镯来历,暗地里查。”想到这里,陈益看向坐在斜对面的胡庆志,几人吃的食堂。
“手镯来历?”胡庆志有所疑惑,“从别人手里买的啊。”
陈益:“我知道,继续往深了查,卖家又是从哪得到的?”
胡庆志没有多问,点头道:“行,待会我打个电话。”
……
今晚陈益选择住在了涂向南所开的酒店,很常见的连锁,在全国各市县基本都有,价格亲民。
涂向南虽然死了,他老婆还在,酒店的运营表面上看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陈益对酒店行业还是了解的,想要把这家酒店开起来,算上加盟费装修费等各项费用,大概需要准备七百万左右的资金。
三十二岁的涂向南,没中彩票也没有横财,上哪去弄七百万。
难道真的是一步步发展,最后依靠贷款的帮助开起了这家酒店吗?
也有可能。
全国那么多人,总会有相当一部分年轻小伙,在别人还在奋斗的年纪,完成了理论上的财富自由。
查案不能靠想,要看事实。
今天开会的时候,专案组已经在瑞城市局经侦支队抽了人,深入调查四名受害者的财务状况,从头开始查,搞清楚这四个人到底是怎么起家的。
哪怕是一分钱的来源和去向,都不能放过。
仇杀,依然是目前重点侦查方向,至于韩跃东所说的宗教、祭祀之类的猜测,可以在调查的时候顺便关注一下。
晚十点之后,酒店渐渐忙碌起来。
不少年轻情侣结伴来前台开房,各自拿出了身份证,今晚注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也有四五十岁的男子带着小美女在陈益面前经过,能明显看到男子脸上的期待和兴奋,今晚注定欢乐无比。
还有,偶尔能看到身材窈窕穿着时髦的美女进门直奔电梯,强行装出的自然在陈益眼里破绽百出,对方应该很怕前台管她要身份证。
外卖吗?陈益不知道,这种连锁酒店以前是重灾区,现在的话……管理严格了不少,警方经常查房。
所以,行内才会有外卖不去酒店的说法。
身为警察,治安的活他也门清。
啪!
陈益点燃香烟,大晚上坐在这里可不是看炮火百态的,他想和涂向南的老婆聊聊。
对方已经来了,正在前台那里监督工作,顺便帮忙。
女子很年轻,长相清纯身材吸引眼球,盘起的头发让她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资料显示二十六岁,大学本科文凭,从结婚时间看,应该还没毕业就和涂向南领了结婚证。
只要你混得好,老婆在高考。
只要你很有钱,老婆幼儿园。
真理。
找同龄人结婚,那是你不够有钱,除非是夫妻共同奋斗的结果。
陈益一直在看她,终于女子发现了,双方对视。
她在大学的时候就每天被男生注视着,所以见怪不怪,哪有不好色的。
刚要收回视线,只见陈益突然抬手冲她招了招,并喊了声老板。
女子犹豫了一下,做生意总不能无视客人,便离开前台走了过来。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陈益指沙发:“聂老板请坐。”
聂琳下意识以为对方是搭讪,刚要拒绝,听到“聂”这个姓后愣了一下,疑惑道:“请问您是?”
陈益拿出了证件:“你好聂老板,刑警。”
得知刑警身份,聂琳不再心存疑虑,果断坐了下来。
自从丈夫被杀后,她没少面对警方询问,甚至已经到了习惯的程度。
可是,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她对涂向南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印象中对方也没有仇人,实在是没有新的信息能和警方提供。
简单聊了两句后,陈益明白她在想什么,说道:“聂老板,我们刚从明城过来接手此案,今天不是专门来问你的,住在这里而已,既然遇到了,那就随便说两句。”
聂琳恍然:“哦是这样,行,房费可以免掉。”
陈益微笑:“不必,我们可以报销,你和涂向南认识很久了吧?”
聂琳点头:“对,大学的时候就认识了,那天我和同学出来逛街,他主动过来搭讪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后来成为我的男朋友,再后来向我求婚我答应了,当时还没毕业。”
她说的很详细,不用等陈益问。
陈益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大家都轻松。
“知道雨落村吗?”
“知道啊,向南和我提过,好像在……勐紬镇吧?之前有警察来问过了,我确实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那个地方,可能是生意上的事?”
陈益:“酒店生意能和勐紬镇有什么关系。”
聂琳歉意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
陈益:“他为什么要和你提勐紬镇,在什么情景下提出来的?”
聂琳回忆:“嗯……给我买翡翠手镯的时候提的,就是闲聊,说勐紬镇那边有个雨落村,是翡翠的发源地,村子遍地翡翠去了随便捡,当时我觉得他吹牛,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有的话早让人捡没了。”
陈益:“你和他认识的时候,酒店还没开起来吧?”
聂琳:“还没有。”
陈益:“当时他很有钱?”
聂琳认为这个问题有点不礼貌,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回答道:“还行吧,他一直很大方,我看中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钱。”
陈益不置可否,他不关心这个问题,真不真爱的无所谓。
但,强行解释会给人一种心虚之感。
“他出过轨吗?”
“没有。”
“有特殊癖好吗?”
“没有。”
“性格有没有缺陷?”
“没有,我感觉不到。”
……
陈益一连串发问,问的很详细,全面去了解涂向南这个人,最终发现他正常的很,干净的很,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点。
对于自己隐晦提出的关于蜡烛、符号、四象之类的东西,聂琳表现出茫然,压根听不懂。
涂向南真的干净吗?四个互相认识的人被杀了,陌生人作案的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
要是找不到动机的话,破案希望渺茫。
江城的案子是因为锁定作案动机才抓到的凶手,作案手法、作案现场、作案时间、作案动机等等,总要有至少一个突破口,否则别想结案。
目前为止,全都在死胡同里。
“谢谢。”陈益开口。
聂琳站起身:“您客气,没事的话我去忙了?”
“好。”
待聂琳离开,陈益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起身上楼回房间。
要不要清查医院就诊记录呢?也不对,四名死者身上没有少任何东西,凶手摆明了就是冲命去的。
既然是冲命去的,为什么要搞出古怪仪式呢?
仪式确实是关键,弄清楚原因也许就能得知动机,但非常难,专案组之前已经无功而返,他来了也没什么好办法。
“人多力量大,全国总有知道的吧?”
房间内,陈益和方书瑜聊着。
方书瑜:“你要发网上啊?”
陈益沉吟少许,点头道:“可能会。”
不提命案不发现场照片,凭借几个关键字,懂的人应该能看出来,到时候凶手知道了也没关系,没有更坏的结果。
见陈益半靠在椅子上,方书瑜起身走来为他揉着太阳穴,说道:“其实可以认为是惩罚的仪式,既然是惩罚那就是仇杀,顺着仇杀的方向调查是没问题的,其他的都不太合理,因为受害者彼此认识,不会这么巧。”
陈益嗯了一声:“仇杀依然是最大的可能,四个人到底做过什么呢?”
方书瑜笑道:“白天的时候你不是说见财起意吗?”
陈益:“瞎猜呗,陌生人结仇反正不是财就是色,要是熟人结仇我不信老韩查不出来。”
闲聊了一会,方书瑜催促早睡劳逸结合。
未来的任务很重,案破之前压力不会少。
这次带着方书瑜陈益体验很好,在错综未知的案情线条中挣扎前行,有着温暖的光芒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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